天子坐在那边,只是默不作声。太皇太后悄悄叹了一口气,说:“她写了幅甚么字,碧落不晓得,我也未曾晓得。可我敢说,你就是为她这幅字,心甘甘心自欺欺人!现在你莫非还不明白,她何尝有过半分至心待你?她不过是在保全本身,是在替本身前程筹算——她想要个孩子,也只不过为着这宫里的妃嫔,若没个孩子,就是毕生没有依傍。她一丝一毫都没有希冀你的心机,她向来未曾想过要倚仗你过一辈子,她向来未曾信过你。难为你为了她,竟做出如许的事来!”
福全陪着天子往慈宁宫去,太皇太后才歇了午觉起来。祖孙三人用过点心,又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福全方才跪安,天子也起家欲辞职,太皇太后忽道:“你慢些走,我有话问你。”天子微微一怔,应个“是”。太皇太后却略一表示,暖阁内的寺人宫女皆垂手退了下去,连崔邦吉亦退出去,苏茉尔顺手就关上了门,还是回转来侍立太皇太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