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款款走来,薛绍起家相迎到了屋檐之下,“上官女人台端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薛绍暗瞪了月奴一眼,月奴噤声不言惶恐不安。
上官婉儿轻声道:“婉儿从不晓得父亲与祖父大人,是何边幅……”
“好。”
“既是天后外派女使专来公事而来,何言打搅?”薛绍浅笑道,“此时合法午餐时分,上官女人必定还是水米未进,不如就在薛某这里吃一顿便饭吧!天后有何话语,无妨边吃边说——请!”
“既然二弟有公事繁忙,为兄就先躲避了。你且自便。”薛顗道。
“哦,那我可就放心了!”薛顗如释重负。
一家人进了宅院,李仙缘上前来迎请,说宴席礼乐都已完整。薛绍给兄嫂举荐,说这是我朋友李仙缘,他是太史令李淳风的族侄与传人,精通风水堪舆,主慎重修了府第并对府里的风水停止了一番改革。
“不必多礼,请坐。”薛顗按捺心神坐了下来,沉吟半晌,说道:“上官女人现在是天后娘娘的贴身书吏?”
薛绍笑道:“大哥你是想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薛绍眉头一皱,真是哭笑不得——大哥这算是“乌鸦嘴”吗?
“大哥不必忧愁。”薛绍笑道,“我这位朋友官拜太史局九品司历,虽为方士但也是朝廷命官,是以不属于卜祝占相一类。”
“大哥,我来举荐。这位就是尚宫女使上官婉儿,天后娘娘的贴身书吏。”薛绍站起了身来,“上官女人,这位就是我大哥,河东县侯济州刺史。”
上官婉儿满心猎奇不再推委,入了正席坐下。吴铭与李仙缘都避席而去,半晌后酒菜摆上,薛绍也置了一席从旁相陪。
薛顗惊奇的连轮了几下眸子仔细细打量上官婉儿,低声道:“貌如莲花出水芙蓉,十六年了!她竟然在掖庭那种处所长大人,还出落得仪态万方倾国倾城!……上官兄,上官兄,你在天有灵可曾亲眼瞥见了?”
也许是多喝了几杯酒,薛顗竟然声音哽咽眼眶都湿。他赶紧起家避席,“为兄失态,且去换衣。”
上官婉儿沉默无言。但是薛绍看到,她悄悄的咬了一下嘴唇。可见,大哥的这些话对她来讲,还是有所震惊的。
女眷不入正席,萧氏由月奴服侍去了偏殿用膳。薛绍与李仙缘陪薛顗用宴,吴铭也受请退席。李仙缘特地请了一帮乐工,在席间奏起了清正雅乐。
上官婉儿微然一笑款款施了一礼,说道:“婉儿奉天后之命,捎来几句公事口信。婉儿先去了奉宸卫府得知公子告假归家,是以特地转道赶来。不料打搅到了公子筵请高朋,实在罪恶。”
上官婉儿周身悄悄一颤,强颜含笑,“君侯谬赞,实不敢当!”
上官婉儿有些异讶,“恰是小女子。”
上官婉儿轻品浅尝细嚼慢咽,大抵吃了一些酒食。薛顗去而复返。
薛顗轻叹了一声,说道:“你祖父上官仪当年曾是大唐天下最为闻名的风骚才子。他漂亮萧洒才情纵横,飘飘然有如神仙之姿,世人无不敬慕。厥后他还做到了宰相,可谓是万人敬佩的一代豪杰。你的父亲上官庭芝很有父辈的风采,并且也做到了宰相。上官一家父子二人同朝为相,炫赫一时无人可及。父子二人又同是闻名天下的大才子,他们的诗作乃至初创了一个名叫‘上官体’的流派,引天下文仕竟相效仿……简而言之,你祖你父都是冠绝一时的天下名流,流行万千无人可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