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心中暗叹了一声,说道:“实在裴公应当如许想,尊夫人如果做了女官是为朝廷效力,并非是做了天后的家奴,仅仅奉养于天后一人。就算她现在没做女官天后也经常召她入宫叙话。敢问,每逢天后要召尊夫人入宫的时候,裴公禁止过吗?”
薛绍想了一想,说道:“既然如此,裴公何不干脆成全了尊夫人呢?”
“连你也这么以为?”裴行俭苦笑的摇了点头,“难怪她三天两端被天后叫进宫里闲谈叙话,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哪!”
“夫君贤明,请受奴家一拜!”隔着一道大门,库狄氏在堂外大声的说道。
“顺则共赢,逆则两伤。不如那就让尊夫人入宫,去侍制院做个女官吧!”薛绍说道,“至于朝臣文武的风评,实在不消过量在乎。向来都树欲静而风不止,鸡蛋内里也能挑出骨头来。裴公闭门谢客这么多年,获得了甚么?”
薛绍呵呵直笑,如果她没在堂外偷听,这些话我或许还就不说了!
“我了解裴公的顾虑。裴公是担忧一但尊夫人做了天后的近侍女官,朝臣会以为裴公献媚于天后,有伤时令德操。”薛绍问道,“但请裴公明断,究竟是二圣对裴公的观点首要,还是满朝文武的观点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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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闻公子高见?”裴行俭煞感兴趣的说道,还对薛绍拱手拜了一礼。
“哎呀!”裴行俭伸手在本身脸上连拍了几下,“老夫这张脸哪,没了,全没了!”
裴行俭抚髯而笑,“好,既然你我都是武夫,统统俗礼能免则免――言归正传,公子以为山荆入为女官奉养天后有诸般好处,但公子可曾想过,一但山荆做了天后的近侍,满朝文武将要如何对待老夫?”
“在我看来,非但是妥,还大有稗益。”薛绍说道。
“不敢当。”薛绍回了一礼,说道:“既然是推心置腑,那薛某便有甚么说甚么了。以裴公的才德功劳,早该拜为宰相执掌中枢。就连家兄都曾说过,唯有裴公才气与刘仁轨平起平座,补那空缺的尚书右仆射。但是……因为当年长孙无忌与褚遂良等人的原因,裴公迟迟未能拜相入阁。归根到底,还不就是因为二圣把不准裴公的脉,摸不透裴公的心?”
“既然家丑已然传扬,老夫也就不必在薛公子面前有甚么顾忌了。”裴行俭苦笑了一声,说道,“诚如山荆所言,老夫行姑息木但三子都还非常年幼。本来老夫也有几个失势的同宗亲族可代为托孤,但是老夫和裴炎夙来反面,那些同宗亲族怵于裴炎之威,早就和老夫断了来往。这些年来,老夫一向闭门谢客,更没有甚么挚交友朋。以是,一但老夫呜呼哀哉,家中季子就无人照顾了。”
薛绍有点哭笑不得,“那我与裴公岂不是成了平辈之人?”
薛绍说道:“裴公敢把一门香火、三个儿子都拜托给我,薛某又另有甚么来由不对裴公推心置腑呢?”
“……”裴行俭抚髯沉吟,很久以后,点了点头,“好,老夫就听公子一回劝!但若天后有召,就让山荆进宫去侍制院,试上一试!”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薛绍那里还能不明白?――裴行俭佳耦,是想让我这个传人门生,将来照顾他的儿子们!
裴行俭深吸了一口气,“薛公子果非常人哪,如许的话也就只要你敢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