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辛苦了！”慕月笙还了一礼，淡声问，“环境如何？”
时不我待。
额前残留着他的温度，细精密密的酥麻久久未曾褪去。
内里写着他生辰八字，不是崔沁又是谁呢？
夜里，大帐内迎来了两位客人。
时候抚平了内心的褶皱。
施颖冲她歉意地笑了笑，“崔姐姐，这是我九姑姑，春秋跟你普通大呢。”
正待起家瞧见施昭云也跟着跪了下来。
“我明白你的情意，我回京会替她筹办。”不再用敬语，该端着的时候就得端着，崔棣内心稀有。
“甚好，此番前去高原，两位大人风餐露宿吃了苦。”
夏盛而衰，秋已近。
慕月笙身子一僵，保持着姿式不动, 她半倚在他怀里，半落在塌上，乌黑的秀发遮住她大半张脸，长睫微阖，只暴露一双微醺的眼眸，媚眼迷离，要睡不醒的。
“我去鸡鸣寺上香。”
“爷那边传来动静没？仗打得如何了？”
云碧与小丫头端来一方长几，将笔墨纸砚备好，崔沁提笔开端作画。
岳州另有几万雄师等着他，担搁一分便是耽搁战机。
慕月笙松了一口气，再恭祭奠下，含笑道，“感谢您成全。”
崔沁默了半晌，笑下落下一字，“好”。
这一年经历了太多太多，从大家鄙弃到天下立名，从举步维艰到现在闲庭信步。
那几个相好的，有男有女，光天化日之下，被宋赫的人丢在菜市口。
柳如贵和崔棣相视一眼，皆眉峰一凛，点头道，“领命。”
崔棣愣神，甚么事值得慕月笙对他用“叨教”二字？
早几日秦淮河两岸便扎满了花灯，各色画舫载着五颜六色的河灯聚在夫子庙火线，庙前的广场上也扎了三座彩楼，皆稀有丈来高，人满为患，日夜不歇。
云碧眉尖一蹙，不情不肯将凳子拉开，大喇喇坐了下来，无精打采拾起地上的碎竹片，小声嘀咕道，“这么说，本日女人生辰，爷又赶不返来了...”
崔沁出了正门，瞧见一华贵马车打前停下，马帘被翻开，暴露一张圆润活脱的笑容来，
崔沁陪着施颖在外头拜了几炷香，施颖要去东侧的放生池玩。
接下来的日子枯枝有趣，如研磨，一圈一圈碾动，从噜苏的光阴里磨出些许苦涩。
塌上的崔沁缓缓展开眼，眸色怔忡迷离。
乌黑的云团压在夜空, 车轴碾着青石地砖滚滚而过。
“这是陛下的秘旨，准予柳大人便宜行事，你们一行悄悄前去滇南，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人一旦走出来，趟过大千天下的酸甜苦辣，经历了起伏盘曲，再回顾，内宅里那些磕磕绊绊皆是过眼云烟，曾经觉得很首要的事，可一笑置之，曾经那些令人痛心疾首的龃龉，现在想一想，算甚么呢。
施昭云清冷的眸子微微一动，目光落在绿廊以外，班驳的墙下辍着一缸夏荷，荷叶萧索，似有枯萎之势，缸下落叶一层叠着一层。
刘二那一夜受了重伤，换了陈七赶车，并几个婆子暗卫随行。
“女人，您给画个画吧。”
崔沁仿佛听人提过，施家有位九女人，极有才调，是施老爷子的幺女，备受宠嬖，求亲者踏破门槛，她却不肯嫁人，老爷子和老夫人也就由着她。
“我筹算堵截他们的商路，借着风向烧山，以势逼，以利诱，光复这只蛮军，南昌王想用他们来耗损我，恰好，我也筹算用蛮军来打他。现在这两军对垒的架式，不过是做做模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