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他又不敢将此事捅到慕月笙跟前,若叫慕月笙晓得他说话不算数,非剥了他皮不成,是以被团团缠的是五内俱焚,好不焦灼。
“粗鄙!”圆圆眉眼微泛冷意,活脱脱一个小慕月笙。
她跟着文玉来到他专属的一两层小阁楼,文玉从阁房取出一紫檀长匣,惨白着一张脸,极不甘心肠递给她,
湖光粼粼,清风温暖。
团团抛下树枝,朝文玉作了一揖,身姿笔挺如同五陵原上风韵夺目的少儿郎,扬起唇角轻笑,
崔沁柔嫩的腰肢被他捞着,眼尾泛红,被眸眼的亮光拖出几抹冷傲,
现场围了一群少男少女争相扔货币。
可这小丫头是个狠角色,毫不肯白跑腿,提出要他私藏多年的一卷名画。
文玉急得满头大汗,在帷纱后交来回回踱步好久,最后咬一口血牙,皮笑肉不笑道,
圆圆比团团小三岁,于同龄孩儿中算长得健壮,却还是比团团矮上大半个头,站在团团身边,反倒是显得一脸稚气。
团团随便瞥了一眼,也不出来,而是绕了几步来到正北的栏外,倚着雕栏坐了下来,随便执起一树枝戳了戳那夫子的后背。
团团蹲在不远处的树梢,随便捏起一颗石子扔向那泉眼,只见哗啦一声,水花被溅起,引得世人惊诧,这是那里来的妙手,隔着这么远还能扔这么准。
“吝啬!”团团鄙夷砸了咂嘴,抬眸忽的瞧见火线一熟谙的庭芜映在视线,她含笑一声,探身往上掠去。
她太等候了。
圆圆瞪眼,冷傲她一身好技艺,眼巴巴从案后追到窗口,痴痴望了好久,方想起她的话,
圆圆倒吸一口冷气,小身板当即绷得紧紧的,眉峰沉下,模糊透出几分不伏输的气势。
男人的练达沉稳,在现在化作深渊的水流,一点点漫过她的呼吸,那海潮垂垂将她淹没。
“上回浸水缸的滋味如何?”
上了船,慕月笙将灯给吹灭,只单手划桨,划子朝宽广的湖面驶去。
宝山寺的许愿池极大,宽五丈,长十丈,四四方方被白玉石栏围住,池子里浮着些许睡莲,鹅暖石铺了一池,几只乌龟懒洋洋蒲伏在石头上晒太阳。
即便一起盘曲,她终跌跌撞撞,收成一世温情。
“我还偏疼叫你圆圆,圆圆,圆圆,哈哈哈!”
团团不解崔沁眉宇中的无法,只脆声道,
谁也未曾推测,在外头这般横的团团,却爱腻歪在崔沁怀里睡觉。
文玉回眸,只见团团侧身躺在金色的脊顶,身姿笔挺与屋脊线条融为一体,她支颐度量紫檀长匣,冲他浅淡一笑,像是本来镶嵌在那的一只灵燕。
他只当小丫头好利用,便应下,哪知她很当回事,过后隔三差五来国子监骚扰他,寻他讨要。
“陛下,此乃臣的家事,还望陛下不要插手。”
团团见崔沁多看了几眼,忙道,“娘,女儿给您摘了几朵来。”
这湖如同陷在深渊,水面如墨,未掀半点波纹。
大好男儿,取甚么黏黏糊糊的奶名。
慕月笙眯了眯眼,何尝不知这是搬了救兵来。
倒不是他不兑现,只因那画卷乃前宋东坡先生墨宝,贰敬爱之至,她一小孩儿要那什物何为,岂不糟蹋?那日也是一时胡涂应下她,悔怨不迭。
迩来江南发了水患,慕月笙早出晚归,每日返来,团团皆在她怀里,二人好久未曾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