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笙眯了眯眼,何尝不知这是搬了救兵来。
宝山寺的许愿池极大,宽五丈,长十丈,四四方方被白玉石栏围住,池子里浮着些许睡莲,鹅暖石铺了一池,几只乌龟懒洋洋蒲伏在石头上晒太阳。
团团见崔沁多看了几眼,忙道,“娘,女儿给您摘了几朵来。”
她抄完经籍,伸了个懒腰环绕住崔沁的腰身,将小脸塞在她怀里,闭上了眼。
文玉急得满头大汗,在帷纱后交来回回踱步好久,最后咬一口血牙,皮笑肉不笑道,
他到底是臣属,岂敢跟天子的侍卫脱手,只是神采仍然压得阴沉,朝少帝拱手道,
四濑俱静,在这荒无火食的地儿,他们如同一对戏水鸳鸯。
团团闻言唇角勾笑, 一个挺身,秀挺的身影从长椅上直起,再一利落飞身,以非常姣美的身法从那窗口一跃而出,
“娘,女儿只闻‘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总该我得些好处...”
大好男儿,取甚么黏黏糊糊的奶名。
崔沁拿女儿也是没辙,到底是女孩儿,老是疼着居多,摸了摸她虎口顿觉又多了个茧,不由心疼,
圆圆倒吸一口冷气,小身板当即绷得紧紧的,眉峰沉下,模糊透出几分不伏输的气势。
夜里将团团斥责一番,罚她去抄经籍,团团也无话可说。
文玉气冲冲甩了甩袖,大步往书院而去,斯须,身后小阁楼顶,飘来小魔女的魔音,
崔沁见姐弟又生龃龉,不由头疼,摇着头往上迈,“时候不早,快些上来吧。”
“圆圆,你不是去拜佛么,如何这么快出来了,虚假!”
圆圆比团团小三岁,于同龄孩儿中算长得健壮,却还是比团团矮上大半个头,站在团团身边,反倒是显得一脸稚气。
文玉肝火腾地一下跃起,面色烧红,指着她轻巧的背影喝道,“小丫头,你别放肆,谨慎我跟你爹爹说,你曾朝我讨酒喝。”
成年累月的习武读书,比同龄孩子都要刻苦。
“小妮子,你如何又来了?”
迩来江南发了水患,慕月笙早出晚归,每日返来,团团皆在她怀里,二人好久未曾亲热。
“我并非虚假,只是不肯母亲不快罢了,明日便是母亲生辰,你想好送甚么贺礼?”
团团坐在窗下一把酸枝红木圈椅里, 春和日丽, 明丽的春光如驻在她眉梢,她随便执起怀里的葫芦,将壶嘴拧开, 小酌一口祖母那讨来的甜饮, 神情泰然。
第 57 章
圆圆长到三岁时, 对奶名极其恶感。
“文叔叔,前次是何人替叔叔给文伯母送花儿,该是您兑现承诺的时候啦!”
圆圆忍无可忍,扭头冷声斥她,
“吝啬!”团团鄙夷砸了咂嘴,抬眸忽的瞧见火线一熟谙的庭芜映在视线,她含笑一声,探身往上掠去。
文玉回眸,只见团团侧身躺在金色的脊顶,身姿笔挺与屋脊线条融为一体,她支颐度量紫檀长匣,冲他浅淡一笑,像是本来镶嵌在那的一只灵燕。
贰心神被她这话荡漾着,久久难以矜持,最后将她唇齿的滋味含下,收回一声缠绵的气音,
她虽奸刁混账,崔沁的话,她还是听的,天底下真正能训得住她的,也就崔沁罢了。
院墙外的团团闻言,生风的脚底顿时一凝,她伸手扒住月洞门,回身探出一个头,从跌落的紫藤叶外暴露一张白净的俏脸,眼神锋利警告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