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的团团闻言,生风的脚底顿时一凝,她伸手扒住月洞门,回身探出一个头,从跌落的紫藤叶外暴露一张白净的俏脸,眼神锋利警告弟弟,
嘴里这般说,眼神里却舍不得,声音也软绵绵的。
团团坐在窗下一把酸枝红木圈椅里, 春和日丽, 明丽的春光如驻在她眉梢,她随便执起怀里的葫芦,将壶嘴拧开, 小酌一口祖母那讨来的甜饮, 神情泰然。
喝了两口甜饮,团团只觉四肢五骸畅达至极,浑身血脉仿佛被打通似的,一股极致的热浪腾腾缠绕她满身,她意在指间,将画置于一侧,哗的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顶风在楼顶自舞自蹈。
因着幼时有偷酒喝的怀疑, 慕月笙一再教诲她不准喝酒, 喝酒伤身, 于幼儿而言, 有性命之忧,团团不笨,晓得及笄前定是不能喝酒, 可内心又实在馋那等滋味, 慕月笙便着人研制出一种甜饮, 很对她的胃口, 她每日偶有小酌几口, 回味无穷。
文玉急得满头大汗,在帷纱后交来回回踱步好久,最后咬一口血牙,皮笑肉不笑道,
“我还偏疼叫你圆圆,圆圆,圆圆,哈哈哈!”
在慕家,他们父子三人皆是宠着崔沁,只要她喜好的,便是水中月镜中花,皆给捞来。
男人的练达沉稳,在现在化作深渊的水流,一点点漫过她的呼吸,那海潮垂垂将她淹没。
约莫两刻钟后,火线芦苇间河灯闪动,水天交代之处有火光腾跃,如同被镶成的金边。
崔沁拱着腰肢退开些,眼神微有些湿漉,“女儿在东配房,儿子在西配房,你现在是当朝帝师,半夜潜入寺院与老婆偷香,被人晓得脸往哪儿搁?团团聚圆皆是习武之人,耳目活络地很,你消停些罢。”
“长姐,你又翻墙,谨慎爹爹训你!”
这湖如同陷在深渊,水面如墨,未掀半点波纹。
少帝将国事丢给余下几位大臣,入内换了一身便服,号召几个侍卫跟随慕月笙而去。
拾级而上,沿边不知新种了甚么花,黄灿的花瓣叠叠轻绽,花丝极长,于正中托起一束红艳的花蕊,精美如玉。
崔沁便知是慕月笙的计俩,果不其然,入了夜,他便牵着她到了后山,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下山而去,见是一湖边。
谁也未曾推测,在外头这般横的团团,却爱腻歪在崔沁怀里睡觉。
“欢畅这日是你的生辰,难过我曾在这一日将你丢了。”
“得,我去给你取。”
“圆圆,你不是去拜佛么,如何这么快出来了,虚假!”
湖光粼粼,清风温暖。
文夫人与文玉一如既往不太消停,每回都是团团替他去燕山书院递讯,哄得文夫人转意转意。
团团不解崔沁眉宇中的无法,只脆声道,
文玉回眸,只见团团侧身躺在金色的脊顶,身姿笔挺与屋脊线条融为一体,她支颐度量紫檀长匣,冲他浅淡一笑,像是本来镶嵌在那的一只灵燕。
垂垂的吸引了很多国子监门生来观赏,世人交口奖饰,更有几位习武的门生,飞身上去欲与团团比试,皆被她几招踢下来。
“这是运河与湖口的交汇处。”
“团团,你不累吗?”
崔沁闻言不由发笑,那对水杏眼已褪去了少时的娇嗔,只剩为母的慈爱与顾恤,正待开解她,只听身侧传来圆圆清冷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