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执掌军法,脾气冷厉狠辣,脱手从不包涵,铁面威仪之下,军中钢筋铁骨的硬汉都顾忌七分。凡是他威凛威含怒,这满府高低的男女主子,没一人敢跟他对视。
声音不高,却寂然冷厉,满含威压。
苏若兰乍见之下,只觉头皮森然一麻,双膝发软,当即跪了下去。
这一日气候和暖,厨房里热火朝天,丫环仆妇也多在院中帮手。
那库房搁置了两年,吃了些灰,更没人肯碰。
如果传出去,旁人只会说傅家教奴不严,尊卑倒置,沦为笑话!
结婚之前,傅家查过攸桐的秘闻,虽说有些是讹传歪曲,但魏攸桐为人骄贵爱好挑刺,却非虚言。傅煜不知本日之事算不算她旧病复发,但平白无端被女人间的费事事打搅,非常不豫。
苏若兰闻言,神采愈发尴尬。
这便是拿身份压人了。
这回傅煜结婚,也是添了些新的过来,没开库房。
世人噤声不敢言语,篱笆墙外,傅澜音闻声这般对答,更是瞠目结舌。
满院的人里,眼巴巴盯着门口的攸桐最早瞧见他,缓缓起家。
厨房里菜肴做成,满院香气扑鼻,却没人敢去咀嚼,各自站在不惹人重视处,悄悄屏息。而芭蕉亭下,攸桐倚柱而坐,面笼薄怒,她的中间烟波春草满脸愤然,苏若兰则挺直腰背站在那边,很有点傲气凌人的姿势。
“夫君。”她号召了一声,面带不悦。
“唔。”攸桐抬手,接过烟波换了新炭的手炉抱着,暖了暖指尖,才叮咛道:“南楼前面那间库房里堆了很多东西,好久没清算都落了灰,有些贵重的物件,放坏了怪可惜。这院里就属姐姐和周姑最稳妥,周姑身子不好,这事儿便给姐姐罢――待会带两小我,将库房的东西擦洁净,转头挑出来用,也算不糟蹋东西。”
攸桐面色稳定,缓缓道:“你倒说说,我来傅家后,那里德行有亏了?”
苏若兰被戳破,脸上挂不住,却仍道:“院里这么些人,总有闲着的。”
攸桐一出声,苏若兰也反应过来。
南楼原是给傅煜住的,暮年他也偶尔踏足,老夫人和沈氏添了很多好东西来这里,因摆放不下,很多临时收在库房,按期擦净摆着用。厥后傅煜愈来愈忙,长年在外驰驱,几近从这儿绝踪,仆妇们也不再勤奋换安排。
自打那日在南楼尝过萝卜丝饼和蟹肉圆子,傅澜音便经常来这边寻摸吃的,攸桐也都用心接待,偶尔还会趁着在寿安堂会面的机遇,问她想吃甚么,做好了一道咀嚼。数回相处下来,她也看得清楚,二嫂待人宽和,对周姑和几个小丫环也非常体贴,夷易近人。
她忍了忍,才不情不肯隧道:“有事担搁了,请少夫人勿怪。”
两书阁离南楼不算太远,他过来时,攸桐跟苏若兰仍在对峙。
攸桐眼底那点笑意也消逝殆尽,将书往中间桌上一丢,神采也冷沉了下来。
两人对峙半晌,攸桐才道:“在你眼里,我这少夫人说话不管用,是不是?”
傅煜走出去,两道目光仿佛万钧重剑,落在她身上。
苏若兰站了半晌,见攸桐尽管翻书晾着她,模糊发觉出分歧来。
傅煜本日还算安逸,措置了两桩杂过后,在书房找了两卷山川志来翻。见亲mm特地来请,虽觉费事,却还是挪动金足,往南楼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