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侧头觑她,将那份担忧瞧得清楚。
……
遂伸手在攸桐肩上轻拍了拍,道:“你陪着她,我出去一趟。”
傅煜行事利落,将手头要事安排安妥,当晚便出发赶往都城。
寿安堂里那点谨慎思,傅煜并未放在心上。
攸桐寻到关键,长长松了口气,“还真是馋嘴!柿子性寒,你昨日又吃了那么些虾滑,两寒相遇,极易闹肚子的。天底下这么些食品,有很多相克,不成同食。这回闹肚子还算轻的,有些误吃了怕是会伤性命,今后可得留意。”
他走到靠墙的书桌,从屉中取出一摞写得密密麻麻地纸,让傅煜看完,才道:“这个朱勋很会用兵,先前帮西平王御敌,也很英勇。这回受命平叛,因随行的文官碍事,贻误战机,回京后被人谗言诽谤,进了监狱。若能将他收为己用,可省很多力量。”
傅澜音这些年饭来张口,从没留意过这些,听得呆住,“另有这讲究?”
殿前佛香袅袅,不知哪来的松鼠窜跑畴昔,动摇枯叶飘落。
方才老夫人带了成见肝火, 事儿也说得不清不楚, 现在清净下来,便问攸桐启事。
傅澜音姐弟俩生在高门, 不像丫环仆妇耐摔耐打,能麻能辣,肠胃或许养得金贵。昨日吃火锅时,特地调了口味淡的料,又备了碗鸽子汤在旁, 好教姐弟俩涮去些辣味。可若傅澜音当真体弱, 她今后就不能随便给吃辣菜, 免得闹出肠胃炎来,不是闹着玩的。
女人家贪吃,闹个肚子罢了,能有多大的事。瞧把她急得!
“好!”傅德清看罢线报,甚是欣喜,“这事办完,顺道将老郎中请来。要多派帮手吗?”
徐夔年青时勇猛善战,傅煜幼时初入虎帐,也记得他的宏伟英姿。
这话说得,仿佛是她急着推辞任务。
将朱勋、老军医和捎带的奥妙舆图交割清楚,已是傍晚。傅煜连日赶路,在都城时费心吃力,傅德清也不舍得他太累,便命他回府安息。傅煜进了府,没回两书阁,倒是两袖风尘,直奔南楼而来。
“恰好。”傅德清关上屋门,带儿子进了内间。
傅煜唇角微动,目光落在她侧脸,语气竟带了些许嘲弄,“你也说过,旁人吃了无事,可见饭菜没毒。即便澜音真是吃涮肉而至,也是她粗心,与你无关。”
“南边刚递回的动静。叛贼悍勇,朝廷弹压不住,等来岁春荒恐怕更难过。届时朝廷调兵弹压,齐州可着力摸索。我再去趟魏家,先将东南那边要紧关隘的舆图、烽堠、城防总图取来。如何?”
那就对了!
遂将那人的经历记熟后收起,又从袖中取出一枚极小的信筒,递给傅德清。
“能试的都试过,不管用。”傅德清叹了口气,甚为自责,“故乡伙在军中卖力一辈子,到现在落下弊端,我却束手无策。”
两人在门前说话,里头傅德清闻声,推窗望出来,笑骂道:“老东西,少给修平增乱。”
攸桐瞧她那副馋相,甚是无法,“你啊!”
现在虎将渐老,行动不便,瞧着叫人难受,遂道:“上回我命人探查,都城里有个老郎中,当年也是军医,很会治这些。他的去处住处已查了然,不如派人请过来尝尝。”
许朝宗从佛殿里进香罢,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道熟谙的身影。
说罢,以书房有事为由,告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