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觉得本日之事无足轻重,只是女人间的龃龉是非,以是懒得费心穷究。
说罢,目光落向攸桐,带几分难堪狼狈的歉意,沉声道:“进屋吧。”
攸桐身上披了薄软的雀金裘,淡金的光彩深浅不一,水波云纹般晕染开,衣裳滚边,浮花堆绣,帽兜出了乌黑的风毛,衬得肤色鲜艳柔腻,脖颈秀致曼妙。鸦青的头发盘起来,云鬓轻扫,珠钗微晃,杏眼里秋水含波,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傅煜夙来不问内宅之事,也懒得细问,不过苏若兰是祖母教出来的人,他是晓得的。
傅煜不知她何故暴露如此神情,稍觉迷惑。
傅煜瞥她一眼,阴沉的眼睛扫过世人,沉声道:“魏氏是明媒正娶的南楼少夫人,再有人倒置尊卑、妄议是非,从严措置!此人――”他指了指苏若兰,“今后不准再进南楼。”
就为这点小事闹到剑拔弩张?
这一动,强压的满腔肝火亦如大水些闸,随抬脚之势倾泻而出,苏若兰一声闷哼,顿时被他腿脚带得扑倒在地。甬道旁枯枝散落,甚少做重活的手掌捂上去,划出几道轻浅的血痕,她连呼痛要求都不敢,死命咬着嘴唇,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遂笼着衣袖,眉梢微抬,觑向傅煜,善睐明眸埋没锋芒,带了点挑衅的味道。
娶个女人进家门,果然是费事!
双膝跪地,夏季的石砖冷硬砭骨,那寒意从骨缝钻出去,一起伸展到头顶,也让她脑袋略微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