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遂作揖道:“我家公子说,若能得奉送,实在求之不得,多谢夫人!”
“鄙人秦九,冒然滋扰,请夫人包涵。”纱屏前面,有个男人站起家,模糊绰绰的,隔着屏风问道:“听夫人方才所言,是曾尝过百叶肚吗?”
木香倒是爱平淡的, 专拣着笋尖和豆芽吃。
这位秦二公子的名声,齐州地界无人不知。
金灯听了,吐着舌头没敢言语。
莫不是跟她一样……
遂嘲笑道:“哼,水仙不着花,装甚么蒜!少夫人自以为,德行配得上这身份么。”
她打死都没推测傅煜会在现在过来,面色陡变,当即回身恭敬施礼,一声“将军”还没出口,便听傅煜冷声斥道:“跪下!”
两人对峙半晌,攸桐才道:“在你眼里,我这少夫人说话不管用,是不是?”
攸桐略无游移,当即起家道:“公子请留步。那百叶肚味道脆嫩,我会设法做出,到时送你一份尝尝,如何?”
攸桐一眼就瞧见那道手撕白鸡,挑出来, 又瞧了一圈,选了十香醉排骨、清炒笋尖、醋溜豆芽、椒香芋头和鸡汤煮干丝。外加三碗鱼饼汤和糖蒸酥酪,梅花香饼两样小食。
前面跟着的公然是长随打扮,十五六岁的模样,笑起来憨态可掬。
只是她上回在南楼亏损,不止丢尽了脸,还平白受了老夫人的责备,差点被嫌弃。这回也不敢冒然行事,回府后展转反侧,想去揭露魏攸桐招蜂引蝶的轻浮行动,又怕特地告状会叫人当作教唆是非,瞻前顾后地踌躇了两天,总算是找到了机遇。
秦九似觉绝望,道一声打搅,坐了归去。
攸桐面色稳定,缓缓道:“你倒说说,我来傅家后,那里德行有亏了?”
她颇喜好南楼里作美食时的热烈氛围,光阴久了,不自发便会来逛逛。
但主仆尊卑毕竟有别,苏若兰此举无异于以奴欺主,甚为可爱。
这秦二公子学到十六岁,医术便几近与老太医比肩,路上遇见急病之人,帮着救回了很多性命。几年下来,没能治好嗓子,却落了个名满齐州的名声,似傅老夫人那般高门贵妇,也常客客气气地请他去帮着请脉,调度身子,跟人提起来,也都尊称“秦二公子”,甚少提真名。
傅澜音不好插手此事,想了想,亲身往两书阁走了一趟,去寻傅煜。
这动机腾起,攸桐悚然一惊。
说话间,眼神儿直勾勾瞧向攸桐,甚是等候的模样。
却听那边解释道:“我家仆人是位郎中,只因不便开口,便命小人就教。我家仆人暮年游历各处辨识草药,有幸尝过一回百叶肚的滋味,念念不忘,可惜齐州没人能做出那滋味。方才听夫人提及,似是极其熟稔,才忍不住相问,还瞥包涵。”
苏若兰内心暗喜,犹恐不当,拉着金灯又躲到暗处。
秦家也是官吏之家,清贵出身,门中出过很多名儒才俊,在齐州地界虽不及傅家位高权重,论名声望望,却不减色多少。秦二公子出世时,连哭也不会,秦家提心吊胆地养了两天,见他总没法儿出声,才晓得是个天生的哑巴。
苏若兰扭过甚不语,一副不听摆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