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的言语落入苏若兰耳中，她内心愈发笃定，当即嘲笑了起来。
满院的人里，眼巴巴盯着门口的攸桐最早瞧见他，缓缓起家。
毛血旺里能用的菜很多，不过眼下很多食材制作不便，一定能让她大快朵颐，便只能说几样力所能及的菜色如火腿、鸭血等。提到必不成少的毛肚，攸桐也先馋了起来，兴趣勃勃，“那东西又叫百叶肚，爽口脆嫩，做成辣味儿最好――”
前面那库房是甚么景象，她最清楚不过。
苏若兰被戳破，脸上挂不住，却仍道：“院里这么些人，总有闲着的。”
到现在，那边头的灰攒了起码有三四年，略微挪挪就能飘起满屋灰尘呛人的，她哪能碰？
“是他！”中间是寿安堂的丫环金灯，“他常来帮老夫人请脉，我见过几次。”
苏若兰一听，便知是攸桐用心整治。
攸桐面色稳定，缓缓道：“你倒说说，我来傅家后，那里德行有亏了？”
伴计报命去了, 没过量久，菜便连续上桌。
如果传出去，旁人只会说傅家教奴不严，尊卑倒置，沦为笑话！
如许看来，倒是个礼数殷勤的侍从。
春草服侍了魏攸桐很多年，开初还满心迷惑，不知自家只碰琴棋书画高雅之物的女人怎会玩弄食谱，到现在次数多了，已然习觉得常，只猎奇道：“那是个甚么？跟上回涮肉似的，煮着血吃么？”
秦九遂作揖道：“我家公子说，若能得奉送，实在求之不得，多谢夫人！”
这事儿急坏了秦家长辈，托人各处探听，寻医问药，却没一人能治好这嗓子。
两人对峙半晌，攸桐才道：“在你眼里，我这少夫人说话不管用，是不是？”
她打死都没推测傅煜会在现在过来，面色陡变，当即回身恭敬施礼，一声“将军”还没出口，便听傅煜冷声斥道：“跪下！”
这便是拿身份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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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兰内心暗喜，犹恐不当，拉着金灯又躲到暗处。
“也一定只要寡淡。”攸桐瞧着那拌得诱人的鸡丝，想起道美食来，“先前在食谱上见着一道菜，叫毛血旺，底下就常拿豆芽儿垫着。那道菜口味麻辣鲜香，里头的豆芽儿不油不腻，却不失鲜辣味儿，最能下饭。”
伴计捧来古朴的木盘, 里头整整齐齐两溜小竹板, 上头楷书端庄, 刻着菜名。
苏若兰扭过甚不语，一副不听摆布的模样。
这话说出来，满院丫环仆妇皆倒吸了口冷气。
――上回攸桐做火锅，她最后见着那一盘鲜红的凝血时吓得够呛，厥后煮熟了尝过两回，反倒念念不忘起来，现在听攸桐提及，当即来了兴趣。
世人噤声不敢言语，篱笆墙外，傅澜音闻声这般对答，更是瞠目结舌。
“每回都忙这个，将事情推给旁人，就不能换个说辞？”
遂嘲笑道：“哼，水仙不着花，装甚么蒜！少夫人自以为，德行配得上这身份么。”
好半天后，攸桐和春草、木香吃完饭出来，因方才的事，木香正跟两人说秦二公子的风韵名声和逸闻故事，夸他医术高深、为人进退有度。攸桐需找他办事，自是越详确越好，遂闻些细节。
春草便笑，“少夫人选的菜我都爱吃，唯有这豆芽，总感觉寡淡，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