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就不忿这等申明狼籍的人腆着脸占了少夫人的位子,这两月揣摩下来,更觉此人软弱可欺,离乡背井、受人骄易,没几分本领。看傅煜的模样,明显也是不喜此人,只是碍于父命,不得不迎娶。相较之下,她虽是丫环,却生在傅家,有老夫人的高看,与傅煜了解的光阴更是远胜攸桐。
断续的言语落入苏若兰耳中,她内心愈发笃定,当即嘲笑了起来。
春草便笑,“少夫人选的菜我都爱吃,唯有这豆芽,总感觉寡淡,没味道。”
伴计报命去了, 没过量久,菜便连续上桌。
苏若兰站得脚腕发麻,见攸桐仗着身份指手画脚,让她平白站了好久,众目睽睽之下,只感觉脸都丢尽了。她内心又气又恼,那憋了两月不足的肝火沸水般翻滚起来,再一想她这位老夫人正视的大丫环竟要被赶去清算那满屋灰尘的库房,更是愤懑含怒。
“也一定只要寡淡。”攸桐瞧着那拌得诱人的鸡丝,想起道美食来,“先前在食谱上见着一道菜,叫毛血旺,底下就常拿豆芽儿垫着。那道菜口味麻辣鲜香,里头的豆芽儿不油不腻,却不失鲜辣味儿,最能下饭。”
这便是拿身份压人了。
只是至今没遇着合眼缘的人,尚未婚配。
苏若兰扭过甚不语,一副不听摆布的模样。
秦家存着一丝儿盼望,想着他或许能学成医术后治好本身,还请了很多名家来教诲。
金灯听了,吐着舌头没敢言语。
那库房搁置了两年,吃了些灰,更没人肯碰。
傅煜执掌军法,脾气冷厉狠辣,脱手从不包涵,铁面威仪之下,军中钢筋铁骨的硬汉都顾忌七分。凡是他威凛威含怒,这满府高低的男女主子,没一人敢跟他对视。
苏若兰被戳破,脸上挂不住,却仍道:“院里这么些人,总有闲着的。”
秦九遂作揖道:“我家公子说,若能得奉送,实在求之不得,多谢夫人!”
秦九似觉绝望,道一声打搅,坐了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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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计捧来古朴的木盘, 里头整整齐齐两溜小竹板, 上头楷书端庄, 刻着菜名。
见攸桐带了点筹议的模样,苏若兰哪会开服软服从的先例,当即道:“奴婢迩来有老夫人的针线要忙,少夫人寻别人吧。”
“每回都忙这个,将事情推给旁人,就不能换个说辞?”
攸桐略无游移,当即起家道:“公子请留步。那百叶肚味道脆嫩,我会设法做出,到时送你一份尝尝,如何?”
世人噤声不敢言语,篱笆墙外,傅澜音闻声这般对答,更是瞠目结舌。
这话说出来,满院丫环仆妇皆倒吸了口冷气。
她颇喜好南楼里作美食时的热烈氛围,光阴久了,不自发便会来逛逛。
傅煜走出去,两道目光仿佛万钧重剑,落在她身上。
攸桐抬眉,“这么说,是不肯?”
傅煜本日还算安逸,措置了两桩杂过后,在书房找了两卷山川志来翻。见亲mm特地来请,虽觉费事,却还是挪动金足,往南楼走一遭。
但主仆尊卑毕竟有别,苏若兰此举无异于以奴欺主,甚为可爱。
只是她上回在南楼亏损,不止丢尽了脸,还平白受了老夫人的责备,差点被嫌弃。这回也不敢冒然行事,回府后展转反侧,想去揭露魏攸桐招蜂引蝶的轻浮行动,又怕特地告状会叫人当作教唆是非,瞻前顾后地踌躇了两天,总算是找到了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