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杏眼,雪腮嫩唇,肌肤养得极好,不施脂粉站在阳光下,也没半点瑕疵,唇色红嫩,眼波如水,天然妖娆姿势。那双眼睛极美,像是清澈的泉映照春光,神采奕奕,亦如美人图的点睛之笔,活泼灵动,光彩照人。
攸桐拿定主张,趁着傅煜还在府中,便做了四道甘旨,分开装入两个食盒。
攸桐从速收回目光,只当没闻声,将食盒搁在案上,开门见山。
老夫人刚睡醒,闻声这话,便悄悄活力起来。
傅煜端倪微动,语气带了几分嘲弄,“有那么惨?”
这时节气候渐冷,没多少新奇的绿菜。攸桐这是初度尝试,食材也只备几样不费事的,牛羊肉、火腿、腊肉切成薄片,另有鲜鸭血鸭肠、鱼片、茭白、冬笋、冬瓜、豆腐,再泡几样笋干之类的备着,又叫人剥了青虾,费极大的工夫打出一小碟虾滑。
她那位夫君傅煜正负手站在黑漆长案跟前,目光超出窗扇,侧影矗立。
他也是无根流落之人,被傅德清看中培养,因常在府中,对傅家外务非常熟谙。
“于夫君,这些话无足轻重,于我,却很紧急。攸桐才德陋劣,既到此处,只盼能安稳度日,不生是非。夫君事件繁忙,胸度量负,得空理睬琐事。只是人言可畏,轻易倒置吵嘴,今后再有这般费事事,还望夫君能兼听而明,不因旁人的言语妄下结论。”
傅煜心机微动,收回目光,道:“好。今后我会留意。”
“能吃吗?”他瞧着火锅,满脸顺从。
这便是怪他最后措置草率了。
另一份则由她拎着,送往傅煜的书房两书阁。
攸桐为这顿火锅折腾了两三天,虽费事,却总算稍慰相思。瞧着傅澜音姐弟俩吃火锅时欢畅满足的模样,内心也结壮了很多――都城表里的高门贵户,很多府上都会涮肉吃,可见是喜好那热腾腾围坐用饭的氛围,只是滋味寡淡,不敷诱人。
恐怕等风波畴昔, 苏若兰洗心革面, 在寿安堂认了错, 还是能留在府里的。
攸桐瞧得出来,自笑了笑,解释道:“畴前在都城时,幼年不懂事,也许有过如许的事,不过旧事已矣,既进了傅家,女儿家娇气的弊端就得收起来。毕竟,离家千里,寄人篱下,哪怕想娇气也没那本钱。”
攸桐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也没敢再看底下横架着的剑鞘,往里一瞧,宽广的外厅陈列简朴,内间门扇紧闭,里外隔得清楚。
紫铜铸的涮肉锅,篦子安稳,疏密正宜,承灰的底座镂出云纹图案,风口形如佛像,甚是高雅。锅身打磨得光滑锃亮,炭筒颇高,压火帽做得严实,锅里按叮咛添了道隔子,将锅成分红两半。火锅盆和锅盖都做了铜环提手,用小小的铜狮子压住,做工极好。
而后,便蠢蠢欲动地去调蘸料。
倒是傅昭学了点傅煜的弊端,筷子忍不住伸进锅里去,口中却说着“味道还行”。
经常循香味而来的傅澜音,和甚少露面的傅昭。
“嗯。”傅煜瞥了眼食盒,却没多问。
恰是女儿家丽色绽放,最为曼妙的年纪。
不过,结婚后几番打仗,面前的这位魏攸桐,言行举止可跟他先前探到的景象全然分歧。傅家手握军权,麾下颇多刺探动静的眼线,这些人做事松散谨慎,毫不是等闲被谎言蒙骗之人,当初递回那般动静,必是查实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