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曾吃过百叶肚?”
前面跟着的公然是长随打扮,十五六岁的模样,笑起来憨态可掬。
“奴婢明白。”木香从速解释,“他姓秦,是个郎中,又没法说话,莫非是秦二公子?”
屏风后走出两个男人,前面的二十来岁,面庞俊雅,姿仪瑰秀。他明显是出身高门,玉冠博带,神情疏朗,身上一袭玉白锦衫,绣了只仙鹤,腰间坠着玉佩,一眼瞧畴昔,无端叫她想起八个字来――萧萧肃肃,开朗清举。
好半天后,攸桐和春草、木香吃完饭出来,因方才的事,木香正跟两人说秦二公子的风韵名声和逸闻故事,夸他医术高深、为人进退有度。攸桐需找他办事,自是越详确越好,遂闻些细节。
“是他!”中间是寿安堂的丫环金灯,“他常来帮老夫人请脉,我见过几次。”
春草见了便打趣,“瘦得跟豆芽菜似的, 还专挑它吃, 尝尝这鸡丝和醉排骨, 好吃着呢。”
她这儿打着算盘,中间木香却小声嘀咕道:“此人是个哑巴?”
这事儿急坏了秦家长辈,托人各处探听,寻医问药,却没一人能治好这嗓子。
攸桐愣了下,同春草对视一眼,不甚确信,“是屏风那边说话?”
“鄙人秦九,冒然滋扰,请夫人包涵。”纱屏前面,有个男人站起家,模糊绰绰的,隔着屏风问道:“听夫人方才所言,是曾尝过百叶肚吗?”
莫不是跟她一样……
她本就对攸桐怨怼骄易,被罚后更是不忿,当即领着金灯跟进酒楼,想揪攸桐的辫子。
酒楼里的手撕白鸡味道公然不错,鸡肉煮得火候刚好,外皮晶莹剔透, 肉丝鲜嫩细致,上头淋着去了油的鸡汤, 再拿调好的酱汁儿拌匀, 撒上葱末椒丝, 色相上佳,酸辣适口, 开胃得很。那道椒香芋头算是家常菜了, 芋头做得软糯,极合春草的胃口。
攸桐记下,遂笑而道别――萍水相逢,她不知这秦良玉的身份,也不便流露秘闻。幸亏傅家位高权重,回府后花点工夫,总能探到他的秘闻。届时拿着美食做礼品,细问旧事,请他帮手找人,便是顺理成章。
苏若兰内心暗喜,犹恐不当,拉着金灯又躲到暗处。
秦家也是官吏之家,清贵出身,门中出过很多名儒才俊,在齐州地界虽不及傅家位高权重,论名声望望,却不减色多少。秦二公子出世时,连哭也不会,秦家提心吊胆地养了两天,见他总没法儿出声,才晓得是个天生的哑巴。
毛血旺里能用的菜很多,不过眼下很多食材制作不便,一定能让她大快朵颐,便只能说几样力所能及的菜色如火腿、鸭血等。提到必不成少的毛肚,攸桐也先馋了起来,兴趣勃勃,“那东西又叫百叶肚,爽口脆嫩,做成辣味儿最好――”
男人眼底暴露欣喜笑意,旋即朝长随秦九比个手势。
秦九遂作揖道:“我家公子说,若能得奉送,实在求之不得,多谢夫人!”
说话间,眼神儿直勾勾瞧向攸桐,甚是等候的模样。
“既是同好此道,不必客气。不知……”
厥后,有位从太病院退下的太医回籍养老,秦家请畴昔养着,只盼能治好。那太医没能治好嗓子,秦二公子却因跟他朝夕相处,将那身看病问诊的本领都学了过来。且他本性聪慧,幼时不好科举,专拣医书来读,甚是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