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的手撕白鸡味道公然不错,鸡肉煮得火候刚好,外皮晶莹剔透, 肉丝鲜嫩细致,上头淋着去了油的鸡汤, 再拿调好的酱汁儿拌匀, 撒上葱末椒丝, 色相上佳,酸辣适口, 开胃得很。那道椒香芋头算是家常菜了, 芋头做得软糯,极合春草的胃口。
――上回攸桐做火锅,她最后见着那一盘鲜红的凝血时吓得够呛,厥后煮熟了尝过两回,反倒念念不忘起来,现在听攸桐提及,当即来了兴趣。
而他生得脸孔俊朗,风韵特秀,有玉山巍峨的身姿,亦有松下清风之气质,行走来去间,引得无数报酬之倾倒。
却听那边解释道:“我家仆人是位郎中,只因不便开口,便命小人就教。我家仆人暮年游历各处辨识草药,有幸尝过一回百叶肚的滋味,念念不忘,可惜齐州没人能做出那滋味。方才听夫人提及,似是极其熟稔,才忍不住相问,还瞥包涵。”
苏若兰内心暗喜,犹恐不当,拉着金灯又躲到暗处。
攸桐瞥了一眼,顿生猎奇。
木香笑着回嘴, “你才长得像豆芽儿呢!就爱平淡爽利,管得着么。”
这事儿急坏了秦家长辈,托人各处探听,寻医问药,却没一人能治好这嗓子。
攸桐觉对劲外,因不知对方秘闻,留了个心眼,只含混道:“我也是从食谱看到的。”
男人眼底暴露欣喜笑意,旋即朝长随秦九比个手势。
说话间,眼神儿直勾勾瞧向攸桐,甚是等候的模样。
莫不是跟她一样……
这动机腾起,攸桐悚然一惊。
她自打上回在南楼被罚,身份暂被老夫人降了几等,停歇口舌以外,也磨磨性子。本日本是受命出来取几样东西,刚好遇见攸桐的马车轱轳卡在水沟,堵在人群里瞧景象时,便见着攸桐。
“木香!”
厥后,有位从太病院退下的太医回籍养老,秦家请畴昔养着,只盼能治好。那太医没能治好嗓子,秦二公子却因跟他朝夕相处,将那身看病问诊的本领都学了过来。且他本性聪慧,幼时不好科举,专拣医书来读,甚是沉迷。
雅间以外,待秦良玉和长随拜别,楼梯拐角处,苏若兰也从角落暴露脸来。
木香倒是爱平淡的,专拣着笋尖和豆芽吃。
她本就对攸桐怨怼骄易,被罚后更是不忿,当即领着金灯跟进酒楼,想揪攸桐的辫子。
秦九遂作揖道:“我家公子说,若能得奉送,实在求之不得,多谢夫人!”
说罢,竟似隔着屏风作了个揖。
苏若兰出自寿安堂,经常去傅老夫人那边禀事儿,见过很多回。
秦家存着一丝儿盼望,想着他或许能学成医术后治好本身,还请了很多名家来教诲。
这位秦二公子的名声,齐州地界无人不知。
屏风后走出两个男人,前面的二十来岁,面庞俊雅,姿仪瑰秀。他明显是出身高门,玉冠博带,神情疏朗,身上一袭玉白锦衫,绣了只仙鹤,腰间坠着玉佩,一眼瞧畴昔,无端叫她想起八个字来――萧萧肃肃,开朗清举。
春草见了便打趣,“瘦得跟豆芽菜似的, 还专挑它吃, 尝尝这鸡丝和醉排骨, 好吃着呢。”
这秦二公子学到十六岁,医术便几近与老太医比肩,路上遇见急病之人,帮着救回了很多性命。几年下来,没能治好嗓子,却落了个名满齐州的名声,似傅老夫人那般高门贵妇,也常客客气气地请他去帮着请脉,调度身子,跟人提起来,也都尊称“秦二公子”,甚少提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