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声叫她,却不知如何称呼好,干脆赶上两步,悄悄按住她肩膀。
“不幸见的,且让她睡着吧。”
问安的景象每日都类似,老夫人和沈氏说说家常,体贴了下小重孙,偶尔问及孙子的事,长房的两位孙媳妇便站起家来发言,靠近而不失恭敬。坐了会儿,沈氏几番往屏风那边瞧,都没见侄女的身影,待话题萧瑟时,便笑道:“澜音必是睡过了,今早又偷懒。”
沈氏和长房两位孙媳面色微变,下认识瞧向攸桐。
攸桐当然不满于老夫人的态度,却担忧傅澜音的身材,也施礼告别,筹算分开。
他虽出身繁华之乡,这些年交战杀伐、亲临巡边,没少刻苦头。傅产业然不吃肚肠等物,到了北边,却有牧人拿心肝肠肚等物做羊杂碎,味道也不错。老夫人因食材而责备,未免有迁怒之怀疑。
老夫人哼了声,瞧着攸桐,冷声道:“昨儿她去南楼,跟着吃涮肉,说是里头有生血生肠。那般脏东西,厨房里的伙夫都不肯碰,澜音如何吃得?魏氏――”她怒意更甚,若非矜持身份,怕是得指着鼻子经验了,“你若爱吃,我不拦着。但澜音年纪小,可别哄着她吃不干不净的东西!”
老夫人瞧见孙儿,稍觉欣喜,“修平,这么早就过来了?”
“昨儿吃坏了东西――”老夫人声音一顿,目含责备地看向攸桐。
傅煜只觉一股淡淡的暗香散到鼻端,似兰麝而不过分芬芳,似茉莉又不过分平淡,悠悠袅袅,甚是怡人。她抬头说话,声音不高,他便稍稍侧耳去听,手内心握着的秀肩圆润却孱羸,一时候倒没想到放手。
老夫人还是头回瞧见傅煜待女人稍露耐烦,不自发地皱眉。
“额――”攸桐愣了下,才明白过来,因感觉老夫民气存成见蛮不讲理,现在也懒得跟她辩论,抬高声音道:“昨日南楼很多人吃了涮肉,都没事。我怕是有旁的原因,畴昔问问,免得迟误病情。祖母既留夫君,我就先走了。”
她内心怀着芥蒂,待世人来问安时,神采便颇丢脸。
被屏退的丫环仆妇挤在外间,瞧见他,从速让开。
声这番话说得直白,更满含斥责。
万余马队的统领,自有慑人气势,他进了门,屋中氛围便似突然一紧。
数十年久居人上、众星捧月,她办事老辣,亦自大,平素极看重名誉清誉,认定魏家女“心性轻浮不自重”,成见极深。
攸桐还不知傅澜音身材不适的事,乍闻之下甚是担忧,又觉这话说得过了,站起家来。
傅煜瞧见,眉头微拧。
“昨日的吃食,孙媳皆命人细心洗濯过几遍,绝对是洁净的。澜音她症状如何?我待会去瞧瞧……”
那模样似剪影般印在脑海,格外清楚。
“刚从校场返来,顺道给祖母问安。”傅煜眉间残留几分沉肃,向老夫人施礼后,又问大伯母。起家时,目光却落到了攸桐身上――
仆妇丫环暂被屏退,屋中只剩祖孙二人。
傅煜长身站着,听出她言下之意,微不成察地皱了皱眉。
攸桐诧然回顾,“夫君另有事?”
环顾一圈,屋中桌椅箱笼仿佛,也摆了很多古拙宝贵的物件,却不见半点水养的植物,连盆净水都没摆。也不知满屋的人是如何忍耐这炎热,不上火流鼻血的。
傅煜挂念mm,见她没旁的要事,只道:“祖母歇着吧。我去瞧瞧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