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傅煜含怒拜别,攸桐怕再触逆鳞,临时只能将秦良玉的事放放,筹算等风头畴昔,再找个机遇探听那厨娘的来处。
说至此处,她又自嘲道:“话说返来,祖母最看重颜面清誉,岂会真的容我这般申明狼籍的人占着少夫人的位子?我若殷勤体贴,只会令她活力,倒不如循分守己,还能叫她舒心点。”
傅澜音脑袋藏在厚软暖和的帽兜里,边走边入迷,俄然像是发觉甚么,探头探脑地往远处瞧了瞧,脸上浮起笑意来,“二哥他们返来了!”
因傅煜夙来事忙,经常深夜出府练兵,或是有急事去措置,这回突然孤身拜别,旁人也没感觉如何,南楼里氛围还是敦睦安稳。唯有周姑去两书阁时,偶然间得知傅煜迩来未曾远游,晚间皆宿在书房时,稍觉不测。
攸桐便笑了下,继而点头。
“就不怕和离以后,魏家被过河拆桥?”
究竟上,关于和离,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攸桐在那一刹时屏住了呼吸, 打量他的神情。
那神态像是在笑,却叫攸桐看得发怵,不自发地今后退了两步。
这个女人可真是……翻脸无情。
次日起来,便仍无事普通。
倏忽几日畴昔,便到了除夕之夜。
但此情此景,如何拉得下脸来解释?
总不能自食其言,说他改了主张,感觉让她做少夫人也还不错吧。
攸桐当然怕。
声音柔嫩和缓,但是落到傅煜耳中,却像是夏季里卷着冰渣的河水流过。
“以是,从嫁出去那天起,你就在平分开。”
“夫君想听实话吗?”
攸桐侧身点头, 手指轻捏住衣袖,往中间走了两步后深吸了口气,将方才那股因含混而生的慌乱驱走,而后重新昂首看向傅煜,善睐明眸里目光清澈沉寂,规复平常的安闲姿势。
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傅煜要刨根问底,她也不能棍骗坦白、阳奉阴违,免得令贰心生曲解,今后牵涉不清,更加费事。
这是阖府团聚的喜庆日子,于傅家而言,这“团聚”二字,几十年来却都是期望。
“当然。”傅煜没半点踌躇。
暮年不能独当一面,仍在历练时,遇见年节,也是跟将士一样,漏液巡边、明月寒沙,没有半点例外之处。直到这几年握着军权,须留在齐州练习马队、措置军务后,在府里的光阴才略微多了点。
攸桐不能打退堂鼓,便续道:“若我谨守本分,夫君念着我半分好处,将来或许能给个和离书。若我行事有差池,惹得夫君不满,将来寻个有头休妻,我不会有半句牢骚。我躲在南楼里,不去祖母跟前献殷勤体贴,便是想着,到了那一日,我能走得利落干脆,不拖泥带水。”
这话说得出乎料想,傅煜眸色微沉。
见傅煜没否定,又道:“夫君的意义,是我该做个好孙媳,一家子其乐融融。不该像现在似的,躲在这南楼里,不去靠近奉迎长辈、融入后宅。
遂端出笑容,强作笃定隧道:“将军胸怀宽广,言出必行。信赖会秉公行事,不负魏家。”
那简短的数字战报, 背后倒是将士的苦累、心血。
不过这些事轮不到她管,只能冷静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