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弓马最是无情,稍有忽视便是血肉性命的代价,傅家手握重兵,担当戍卫边疆、镇守永宁帐下数州的任务,半晌都不能松弛。这人间,上自皇家贵胄、公侯宗亲,下至贩夫走狗、三教九流,碰上中秋年节,都图个热烈团聚。

攸桐不能打退堂鼓,便续道:“若我谨守本分,夫君念着我半分好处,将来或许能给个和离书。若我行事有差池,惹得夫君不满,将来寻个有头休妻,我不会有半句牢骚。我躲在南楼里,不去祖母跟前献殷勤体贴,便是想着,到了那一日,我能走得利落干脆,不拖泥带水。”

很明显,这番话是戳到老虎鼻子了。

待攸桐一番话说完,硬着头皮看他神情时,就见傅煜神情峻漠、眼眸冷沉,颀长矗立的身材像是淬过的冷剑,有些生硬。仅仅半晌之间,他的站姿几无窜改,那身冷厉冷酷却卷土重来,于昏黄灯光下,透出浑身疏离。

――特别是她仿佛并不在乎这少夫人的身份。

攸桐当然怕。

但此情此景,如何拉得下脸来解释?

不待攸桐反应过来,傅澜音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走,我们一道去夕阳斋!”说着,挽着攸桐,径直朝傅煜小跑畴昔。

傅煜自参军后,大半时候都在虎帐,留在府里过的年屈指可数。

死普通的温馨,将屋外丫环仆妇清算涮肉碗盏时的谈笑声衬得清楚清楚。

这行动落在傅煜眼里,他只觉胸口仿佛被一团闷气堵着,憋得慌,连屋里暖热的炭盆都感觉燥闷起来。本来筹算今晚睡在这里,乃至在摩挲她柔嫩肌肤时,模糊有点迷恋,到现在,哪另有这表情,俄然转过身,便朝门外走去。

话说到这份上,已然是划出了清楚的边界。

声音柔嫩和缓,但是落到傅煜耳中,却像是夏季里卷着冰渣的河水流过。

谁知转过脸,却抛下如许一番话。

说至此处,她又自嘲道:“话说返来,祖母最看重颜面清誉,岂会真的容我这般申明狼籍的人占着少夫人的位子?我若殷勤体贴,只会令她活力,倒不如循分守己,还能叫她舒心点。”

话赶着话,到了这境地已颇对峙。

攸桐在那一刹时屏住了呼吸, 打量他的神情。

遂稍理心境,迎着他的目光,缓声道:“夫君的意义我明白。既然进了傅家,就该如长房的伯母和嫂子般,经心奉养长辈。祖母虽对我有成见,心却也是肉长的,我孝敬体贴些,将话说明白,她会谅解,对不对?”

究竟上,关于和离,她最怕的就是这个。

“就不怕和离以后,魏家被过河拆桥?”

她身在齐州, 安享这份承平, 实在该感激火线浴血厮杀的将士。

就在半晌之前,她还笑意盈盈地与他围炉用饭,殷勤接待。

“当然。”傅煜没半点踌躇。

暮年不能独当一面,仍在历练时,遇见年节,也是跟将士一样,漏液巡边、明月寒沙,没有半点例外之处。直到这几年握着军权,须留在齐州练习马队、措置军务后,在府里的光阴才略微多了点。

攸桐瞧在眼里,不免感慨。

见傅煜没否定,又道:“夫君的意义,是我该做个好孙媳,一家子其乐融融。不该像现在似的,躲在这南楼里,不去靠近奉迎长辈、融入后宅。

腊月里战报连续传来,她在为那简短的动静赞美敬佩之余,也想过疆场的景象――边地酷寒荒凉,到了腊月, 更是天寒地冻、鸟兽绝踪。傅煜率铁骑纵横驰骋,定是穿越在冰冷如刀的北风里, 不舍日夜,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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