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魏攸桐,不晓得讨长辈欢心不说,还勾得傅煜都有些摆荡,掉过甚劝她谅解。
苏若兰遂将那日的景象一字不漏地说给两人听。
她能被老夫人看重, 拨到南楼服侍傅煜,乃至模糊流暴露喜爱汲引的筹算,实在也有过人之处。面貌比旁的丫环出挑不说, 也很会哄人办事,因在寿安堂待的时候长,极会揣摩老夫人的心机, 恭敬巴结,体贴殷勤。
屋里只剩婆媳两人,好半天,傅老夫人才缓过劲来。
老夫人最不喜这般遇事就慌了神的,又听她提起攸桐,愈发不悦。
老夫人虽劈面驳斥归去,背过人想了想,只觉苏若兰虽刁钻了些,却也不算十恶不赦。
沈氏忙扶着,给她顺气,劝道:“母亲消消气,为她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老夫人被尊奉惯了,内心不满,感觉为攸桐重惩贴身丫环实在不值得,听了劝言,便点头应允,将苏若兰调回屋里来服侍。
“当时他兄弟俩商讨娶魏家女,我就不肯,为着大事才点了头。这家业来得艰巨,外头的事我没乱插手,凭他们安排去了。”她又气又恨,老眼中滚出两行浊泪,“那魏氏在都城沦为笑柄,谁情愿娶?我没难堪她,已很驯良了吧?可你瞧她!修平吃了多少的苦才有本日这点威望,她怎就不晓得谅解。这才嫁过来几天,就一门心机地往外钻!”
“她又折腾些甚么事!”
“这类丑事,如何问?莫非去找秦二公子,拿着家丑往外杨,叫人看笑话?”
……
“你不知此中短长。我们这根底名誉,满是拿命换返来的,不知洒了多少血!岂能等闲玷辱?哪怕只是个影子,也该防患已然,何况这回是亲眼所见?金灯呢?叫出去!”
“如许的事,你怎不早说!”
“关于魏氏的?”
叫了一声,没动静。
“另有一件。那魏家……”
这日前晌,沈氏将手头压着的事儿都办了,有几件需跟老夫人商讨,怕丫环们传话不清楚,便趁着日头和暖,往寿安堂里来。
中间丫环机警,从速推了推苏若兰,“苏姐姐,老夫人叫你呢!”
半晌后,见老夫人和缓了点,才道:“那就叫魏氏来问问,如果曲解,也别冤枉她。如果真的,就该管束,哪能您在这儿气坏身子,她在南楼清闲安闲呢?”
苏若兰愈发惶恐,却尽管瞧着周遭的丫环,一副有磨难言的模样。
苏若兰吃惊般,竟自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请老夫人恕罪!”
……
因夏季天短,老夫人这阵子繁忙,便免了女眷们凌晨问安的端方。
老夫人挨个瞧了,点头道:“就如许办吧。”
“老夫人叫你呢!”又有人提示。
苏若兰如梦初醒似的,神情恍然,“甚么?”
她言之凿凿,罗汉榻上,老夫人已是神采乌青。
丫环听明白后去了,老夫人收回目光,偶然间便瞥见了苏若兰,木头人似的呆站在那边,脸上神情古怪,似在入迷。因想起南楼另有些压箱底的东西,傅煜不常用,放着白落灰,不如提点周姑一声,送去魏家充数,遂道:“若兰,你过来。”
事谍报到寿安堂后, 老夫人亲身将她叫畴昔怒斥了一顿, 说她不该尊卑倒置、以奴欺主, 丢寿安堂的脸。
“奴婢……奴婢……”苏若兰嗫嚅了两下,才低头道:“奴婢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