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宿在两书阁,也会不时想起那旖旎梦境,想起那日攸桐拎着美食登门时的模样。傅煜这些年不近女色,矜持傲岸,却被那梦折腾得心浮气躁,干脆将麾上马队分红几波,从骑射、长途奔袭到围歼、刀枪对战,由他亲身带着分批练习。
而后,将酒楼客满,掌柜因那雅间宽广,取屏风隔作两间的事说了。
她是瞧见攸桐跟着寿安堂的丫环往这边走,感觉不对劲,才跟过来的。
口中如是叮咛, 心机却忍不住飘往府外。
“说是二嫂在寿安堂遇见了费事,祖母很活力,也不知是为了甚么。姐让你得空时畴昔一趟,露个脸就成。”傅昭晓得二哥的性子,满心军务,雷厉流行,对内宅之事懒很多问,怕被责备,从速描补道:“我就是跑腿带话,可别冲我活力啊。”
是以那日掌柜拿屏风隔成小单间后,攸桐并没感觉如何。
而后疾步出了校场,纵马回城。
她这般身份职位,当然是甚为自大,不肯意等闲推出举告之人的。
招蜂引蝶四个字,像是针一样刺进耳朵里。
傅煜面前蓦地浮起那道袅娜身影,连同她的委宛眉眼、笑言软语,清楚清楚。
见着她,便问初七那日的事。
攸桐倏然昂首,目光微紧。
攸桐闻言, 笑了笑道:“母亲那儿事情多着呢, 不必事事都拿到她跟前叨扰。”
“少夫人,寿安堂传话,请你畴昔一趟呢!”
傅煜满脸的肃杀严苛在看到他时略微暖和了点,“你如何来了?”
寿安堂里,现在的氛围跟冰天雪地似的,对峙冷凝。
自打那晚在南楼做了场春梦,他便成心遁藏攸桐,连日未曾踏足南楼。
幸亏傅昭本日前晌没出门,傅澜音逮住他,威胁利诱,催他去校场找傅煜。
――她晓得老夫人对攸桐的成见,既然闹到这般动静,一定会等闲罢休。但是她是长辈,即便闯出来,也一定能帮上忙,只会让老夫人感觉她被攸桐勾引,更添肝火。
寿安堂里的氛围有些古怪。
现在既结了姻,她偏居南楼,每日冒着北风过来问安,不晚到不早退,更没插嘴冲犯,端方得很。谁知现在稍有忽视,便被数落责备,连个辩白的机遇都不给?
指着这事责备不止,只怪攸桐不该落人话柄,当初的臭弊端,到了魏家实在该改掉。
不过这些都还远, 近在面前的是回京的事。
……
满屋浓厚的炭气熏得人身上出汗,攸桐原不知是谁歹意诽谤、辟谣肇事,瞧见苏若兰,内心有了数,反倒平静下来。老夫人大怒而来,咄咄逼人地斥责了半天,没能令攸桐服软认错,焉能偃旗息鼓?
若这回稍有让步,今后岂不是更纵着她们了?
偏巧木香的娘昨儿病了,她乞假外出尚未返来,叫人到家里去寻,一时候找不到。
老夫人那里肯信?
又是……阿谁女人。
遂朝远处比个手势,等魏天泽过来,便叫他先照看这边。
攸桐身在傅家,在和离之前,总归要为府里谅解些许。遂耐着性子,朝老夫人屈膝为礼,“这回确切是我考虑不当,稍有不当,今后会留意,尽量不去抛头露面。但一码归一码,当日雅间以内,并无半点越矩。”
“搬救兵呗,姐让我来的。”
数日的遁藏功亏一篑,阿谁女人的面貌姿势,像是印在了心底,挥之不去。傅煜模糊感觉无法,皱了皱眉。不过既是牵涉寿安堂,恐怕真有点事。他半夜出府练兵,也筹算归去歇会儿,顺道瞧瞧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