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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桐笑着接了,趁人不备塞一枚到嘴里,抬起眼,恰好跟小姑子猎奇的目光撞上。

傅煜含混“嗯”了声,而后脚步稍缓,径直往前走。

这般身有残疾者,本来没法当官,只是齐州兵强马壮,朝廷陵夷之下,已有力节制,事情拖了半年后,便仍由傅德明继了节度使之位,次子傅德清则为领军大将。兄弟俩一人主内政,一人主战事,虽已是盘据的姿势,却将辖内各州管理得井井有条,边疆守得密不通风。

她的中间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脸孔沉毅,很有刚猛之姿。他的眉眼跟傅煜有五分类似,只是没那股冷酷冷沉,倒有股沉稳刻薄的态度,想必是傅煜的父亲,手握永宁兵马的傅德清。

比起旁人的端方举止,他年纪小,因是六年前留下的遗腹子,又格外得宠嬖,进门后蹬蹬蹬跑过来,直扑到老夫人怀里撒娇,“太奶奶!”

攸桐初来乍到,晓得傅家世人的心结,也没筹算太招眼,暗自将人认熟,出门便回住处。

只是领兵之家,男儿惯于杀伐,也多性命之忧。

舒畅地沐浴到一半,正神游天外时,却听内里似有人说话,声音远远传来。

“少夫人,姑、姑爷来了。”

傅煜不自发想起昨晚翻开盖头时那双沉寂妙丽的眉眼。

倒是傅煜被傅德清叫住,带去了书房。

但当时朝廷内虚,想变更各处将领时,已非常吃力。永宁节度使担当戍守边疆之重担,更是举足轻重,傅家瞅准了机会不肯挪,朝廷也没体例,只能任其蝉联,这一任,便是足足几十年。

攸桐昨晚独守空房,现在遇见这态度也不奇特,便先坐了,冷静打量周遭。

不过傅德清既叮嘱了,他便应下,“今晚我畴昔一趟。”

话音未落,外头脚步一阵混乱,傅德明拄拐走出去,中间是雍容端方的夫人沈氏,带着长房两位少夫人。

院里正面五间大屋矗立,梁柱用的俱是上等楠木,夹堂板皆用细光光滑的银杏木雕成,或是描金松鹤,或是精密福字,不染纤尘。进得屋门,劈面摆了座孔雀屏风,蚯曲古树上栖两只孔雀,瑰丽堂皇。

他揭盖头时态度淡然,过后半晌都不肯多待在洞房,明显对婚事极其冷酷,娶妻过来,只当陈列摆着。现在狭路相逢,攸桐也不好透露伉俪靠近之态,只将双袖敛于身前,待傅煜走近了,不高不低地号召,“夫君。”

即便这婚事颇多猫腻,她毕竟是傅家明媒正娶迎来的少夫人。备好的礼品奉上,对方都接了,也各有东西送她,太夫人和沈氏不冷不热地喝了茶,因傅家外务是她俩管着,便提点几句。

攸桐内心有了数,便觉结壮很多,当下命人将先前堆积在配房的行李和嫁奁取出,或是收整后锁起来,或是摆到住处起居用,繁忙了一整日,竟累出浑身香汗。

昨晚一面之晤,傅煜给攸桐的印象如同淬过的重剑,冷硬得很。

是以本日攸桐来时,堂上只要傅德清在,而不见婆母。

“上回巡边,拣的。”傅德清喝了口茶。

六年前一场恶战,傅煜的堂兄和亲大哥皆战死疆场,其母田氏也因丧子后悲伤过分,在病榻缠绵好久,于次年忽然长眠。

伉俪俩昨日拜堂结婚,除了傅煜丢下的那句叮咛,实在还没说过话。现在傅煜肃眉沉目,一副懒得理睬旁人的模样,攸桐更不好攀扯闲谈,一起沉默无言,只剩脚步轻响,衣裳摩擦出窸窣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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