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便笑,“少夫人选的菜我都爱吃,唯有这豆芽,总感觉寡淡,没味道。”

傅澜音不好插手此事,想了想,亲身往两书阁走了一趟,去寻傅煜。

哪推测得这边,便闻声攸桐和苏若兰的言辞争论,隔着错落的篱笆瞧见对峙场景。

她俩开初还不敢,因攸桐说桌子空着无用,她也无需多服侍,才敢欠身坐在中间。

“也一定只要寡淡。”攸桐瞧着那拌得诱人的鸡丝,想起道美食来,“先前在食谱上见着一道菜,叫毛血旺,底下就常拿豆芽儿垫着。那道菜口味麻辣鲜香,里头的豆芽儿不油不腻,却不失鲜辣味儿,最能下饭。”

攸桐盈盈站在亭下,迎着他目光不闪不避,安闲道:“管束丫环。”

苏若兰一听,便知是攸桐用心整治。

傅澜音心花怒放,直奔南楼。

结婚之前,傅家查过攸桐的秘闻,虽说有些是讹传歪曲,但魏攸桐为人骄贵爱好挑刺,却非虚言。傅煜不知本日之事算不算她旧病复发,但平白无端被女人间的费事事打搅,非常不豫。

“每回都忙这个,将事情推给旁人,就不能换个说辞?”

厨房里菜肴做成,满院香气扑鼻,却没人敢去咀嚼,各自站在不惹人重视处,悄悄屏息。而芭蕉亭下,攸桐倚柱而坐,面笼薄怒,她的中间烟波春草满脸愤然,苏若兰则挺直腰背站在那边,很有点傲气凌人的姿势。

满院的人里,眼巴巴盯着门口的攸桐最早瞧见他,缓缓起家。

木香倒是爱平淡的,专拣着笋尖和豆芽吃。

“唔。”攸桐抬手, 接过烟波换了新炭的手炉抱着, 暖了暖指尖, 才叮咛道:“南楼前面那间库房里堆了很多东西,好久没清算都落了灰, 有些贵重的物件, 放坏了怪可惜。这院里就属姐姐和周姑最稳妥, 周姑身子不好,这事儿便给姐姐罢――待会带两小我,将库房的东西擦洁净,转头挑出来用,也算不糟蹋东西。”

攸桐抬眉,“这么说,是不肯?”

两人对峙半晌,攸桐才道:“在你眼里,我这少夫人说话不管用,是不是?”

攸桐瞧那副馋嘴猫的模样便欢畅,遂将做法讲给她们听。

两书阁离南楼不算太远,他过来时,攸桐跟苏若兰仍在对峙。

针锋相对的言辞,一刹时将满院氛围冻成了寒冬腊月。

苏若兰被戳破,脸上挂不住,却仍道:“院里这么些人,总有闲着的。”

攸桐一眼就瞧见那道手撕白鸡,挑出来,又瞧了一圈,选了十香醉排骨、清炒笋尖、醋溜豆芽、椒香芋头和鸡汤煮干丝。外加三碗鱼饼汤和糖蒸酥酪,梅花香饼两样小食。

声音不高,却寂然冷厉,满含威压。

但主仆尊卑毕竟有别,苏若兰此举无异于以奴欺主,甚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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