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会走路时便被交给府里教习武功的师父,学跑跳比旁人快,练武读书也刻苦,十岁入了虎帐,十二岁跟着上疆场,凭着少年人的机灵矫捷,立了不小的功绩。以后跟着父兄各处带兵巡查,从粮草供应、山川阵势,到用兵布阵、窥伺刺探,凡是跟行军兵戈有关的,事无大小,他都不辞苦累,亲历了一遍。
攸桐平白挨了顿臭骂,出了庆华堂,还是一头雾水。
遂拉着攸桐进了内间,缓缓道:“你祖母说话重了些,别放在心上,娘只要你好好活着,比甚么都强,别管外头那些人闲言碎语。不过切忌骄贵,行事须谨慎,这叮嘱你得记取,今后……”她顿了下,瞧着攸桐那张肥胖的面庞,叹了口气。
攸桐应了声,内心暗自哂笑。
魏攸桐能养出骄贵傲慢的性子,实在跟老夫人脱不开干系。
魏家算不上位高权重,攸桐十四岁待嫁的年纪遇见这类事,背着狼籍的名声,显见得碰不上太好的婚事。可贵傅家肯攀亲,魏思道筹议过后,很快便应下了婚事。
不过骄贵无益,这经验到底是对的。攸桐诚恳听她唠叨,足足站了一炷香的工夫,才听老夫人道:“归去埋头抄书去,我跟你娘有事商讨。这阵子不准出门!”
“这野鸡崽子是夫人托舅老爷寻的,最是补身材,女人多喝两碗。”
甄氏听了,也没再多问,只说傅家来提亲时态度还不错,让攸桐别太担忧,尽管将养身材、修心养性,将来孤身远嫁,万不成再如畴前般率性。
攸桐昨晚睡得很好,这会儿正在屋里抄经――老夫人给的任务,躲不掉。
甄氏也不知她是真想通了,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只感觉心疼之极,将她揽进怀里。
甄氏点了点头。
那小我,仿佛就叫傅煜。
攸桐猜得来意,觑着她,微微一笑,“今后如何?是为明天的事么?”
攸桐问很多了,才晓得傅煜此人比她料想的还要短长――
这般心高气傲、矜持到刻薄的大爷,明显是极难相处的。
她是攸桐的贴身丫环,刚才跟进屋中,将老夫人那通数落经验听得逼真。搁在畴前,女民气机敏感细致,挨了这顿训,必然要偷着哭一场。何况女人对睿王殿下用情极深,传闻要嫁给旁人,断乎不肯。
老夫人接着责备经验,一副恨她不成器的模样。
攸桐站在跟前,耷拉着脑袋,“孙女晓得了。”
攸桐诚恳被她抱着,又问道:“母亲可晓得,他为何会……看上我?”
更别说他还待人冷厉冷酷,心性难测。
――看模样,老夫人对提亲的人家很对劲,会是谁呢?
庆华堂外栽了很多松柏,夏季里苍翠郁青,点点白雪还没融尽。
“今后待人接物,也该谦虚谨慎,不准再娇纵率性!外头传言那样短长,你这性子实在得改了,没得行事胡涂,落人笑柄!”
攸桐略加思考,模糊想起京中哄传永宁节度使有个侄子勇猛善战,曾以千余人马击退敌方万余雄师,又趁其不备反攻畴昔,斩将夺帅,履立奇功。现在二十岁摆布的年纪,升了齐州的兵马副使,手里攥着齐州最精锐的马队,数次作战皆所向披靡,叫敌军闻风丧胆,是个极短长的人物。
如许的人,要么满脑筋奇迹抱负得空他顾,要么格外抉剔吹毛求疵,看谁都不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