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触上去,滚烫而柔嫩。
这般神态,苦衷已是洞明。
怀里的人侧身躲在他怀里,胸脯微微起伏,有娇羞,有茫然,有无措,唯独没有愤怒,更不像在复苏时将他往外赶那样,决计抛清干系、划出间隔。
屋里没了旁人,只剩攸桐和杜双溪,傅澜音便没了顾忌,低声道:“前阵子我没出门,在府里闷了大半个月,实在不是祖母拘束,而是……筹办嫁奁。”她声音稍低,却清楚透着高兴,“我的嫁期定了,就在腊月初。”
雪地寒凉, 林风袭人,攸桐被傅煜半压在身下, 度量箍得极紧。
傅煜忙健步跟着,如影随形,那禁止不住的愉悦笑声不时传到攸桐耳边。见她加快脚步,便也仗着身高腿长,不肯落下半分。直到攸桐受不了,提起裙角小步往前跑时,才出声提示道:“把稳,别再摔着。”
――堆栈非常逼仄,门窗关得严实,帘子也厚重得很,将内里光芒捂得暗淡。来人一身玄色长衫,肩上罩着墨青的大氅,俊眉朗目、风韵威重,不是傅煜是谁?他的身后,则是杜鹤和布衣打扮的保护。
见惯了他冷酷冷僻、禁止矜持, 现在的傅煜如藏在雪峰底的烈焰透隙涌出, 蠢蠢欲动。
这堆栈门面不大,投宿的也都是浅显人,那人器宇轩昂、姿势威仪,一瞧便是高朋。
凭她之力,再搭上全部魏家,莫说撼动许朝宗,就是对徐家也无回击之力。
许朝宗和英王胶葛到现在,等熙平帝驾崩,争的就不是储位,而是至尊的龙椅了。这等存亡关头,各他杀红了眼,最宜见缝插针、趁火打劫。看傅煜先前在都城的景象,明显是想推崇朝宗暂摄皇位,免得英王跟魏建勾搭,给傅家图谋天下凭添阻力。
镖师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见状要拦,却被春草拽住,道:“没事,是熟人。”
两下里目光相触,攸桐尚将来得及骇怪,便见傅煜抬步走来,面上不辨喜怒。
攸桐暗自撇嘴,想着他局促叮嘱的模样,忍不住又抿唇低笑。
是时候回趟都城了。
这般一说,那掌柜也反应过来,从速叫伴计跟着,去开客房的门。
但有些人能够,或许还会乐意接过她递的这把刀。
冰冷雪气吸入肺腑, 脸颊却火烧似的滚烫, 她目光微偏,瞥到傅煜的眼睛。
虽举盏把酒,道贺打趣。
前胸炽热, 背后冰冷, 只等傅煜喘气的工夫,她才偏开脑袋, 短促喘气。
事在报酬嘛。
算起来,婚期最早也该来岁开春才对,赶到腊月,未免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