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帐本上的内容到底对不对!”
说完,她也就不再多言,只是提着食盒持续朝里屋走去。
他这般行动自是惹得庾老夫人不喜,她面上不显,声音却又沉了很多:“如何?但是账目有甚么不对劲?”
眼看着他这幅模样,庾老夫人的神采更加尴尬起来,就连声音也沉得短长:“你是当初我一手汲引上来的,当初家里这么多人,我把家中最首要的账房交给你,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庾老夫人迩来一向喝着王珺送来的汤水,气色也的确好了很多。
罗汉床上的老妇人一袭紫檀色绣仙鹤快意的竖领长袍,底下是一条暗色绣祥云的裙子,模糊有些华发的头发被高高梳起以银钗而傍,又系了一条与衣服同色的抹额,那是前段日子崔柔让王珺带来的。
这会听人提及这番话,半是好笑半是无法得说道:“别家的蜜斯不是去插手茶会就是去插手诗会,或是邀三两老友去外头踏青,你倒好,成日待在家中,还总管起这些事。”
容归心中不解是出了甚么事。
一边说着,一边是朝上头磕着头。
这话说完,她把手上的披风挂在一侧的架子上,想起一事,便又抬高了声同人说了一句:“打先前回事处的蔡管事来寻过老夫人。”
“今儿个让你过来,是我想看看家中迩来的账目收支。”
庾老夫人越往下听,眉头拢得便更加短长。
王珺脸上的笑意还是先前那一派暖和的模样,并无半点异色,口中也还是很温和的一句:“好,我晓得了。”
眼瞧着祖孙两人的面色都不算好,她心下一个格登,却也不敢多想,只是低头问道:“老夫人,如何了?”
可王珺倒是瞧了个清楚。
“可若真是我们家中出了内贼……”说到这,庾老夫人却没再往下说,只是神采更加阴沉了些许,而后,她是往外头扬声喊了一句,让容归出去。
许是听到声响,庾老夫人便停下了捻着佛珠的行动,瞧见屋中俏生生得立着的少女时,她也没觉惊怔,只是笑道:“今儿个如何得空过来了?”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手中的念珠缠在手腕,待又瞧了一眼她手中提着的食盒,问道:“今儿个又是甚么?”
比及王家一世人赶到正院的时候,已过了小半个时候。
庾老夫人耳听着这话,也朝身侧的少女看了一眼,见她端倪弯弯、一派纯真的模样,倒是又叹了口气。她也没说甚么,只是接过茶盏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后才同人说道:“祖母免得的。”
她冷眼瞧着他面上神采窜改,唇角微勾,话却未曾多说一句,只是回身朝庾老夫人走去,等重新坐回到罗汉床上,她才同人说道:“祖母,都在这了。”
而后是又昂首,同人笑道:“何况,我总归是要嫁人的,如果三婶能管得好家,您今后也能轻松些。”
比及容归走后,王珺才又朝身侧的庾老夫人看去,见她神采阴沉,便又把桌上的茶盏递予人,柔声欣喜道:“您也别太活力,许是我们多虑了也不必然。”
前头她几个老姐妹来家中看她的时候,瞧见她现在的气色,又晓得娇娇做得这些事,都夸她是个孝敬的。
如同雷霆得几句话落下,即使施管事再傻,也已明白他和三夫人的那起子活动是瞒不住了。他的身子如同抖筛普通颤抖着,嗓音也是又惧又畏:“三,三夫人前些日子从公中取了十万两,她,她说过过些日子就会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