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经年。
王珺好久未曾瞧见林雅,也是这个时候才发明她现在是真得肥胖了很多,之前还带着些肉的脸颊现在是一丝肉都没有,柳腰纤细,若说之前她的楚楚不幸是假装的,那么现在的林雅就是真得一副不幸模样了。
现在已是玄月了,落了几场秋雨,这天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没一会工夫,屋子里便响起了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一并跟着的另有王慎的声音:“你母亲固然出身武将世家,琴棋书画却样样精通,一手棋艺比我还要好些,恰好你和你弟弟都不是下棋的料。”
只是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余后却不晓得该再说些甚么了。
连枝就侯在廊下,听着里头传来的脚步声便回身去看,眼看着王珺双目通红的模样实在是吓了一跳,她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轻声喊她:“郡主。”
王珺耳听着这话,心下倒是一松。
他身子还没好,一句话刚说完,便又悄悄咳了起来。
王慎听到这个答复,也笑了笑,可那笑容中更多得倒是酸楚:“是啊,都畴昔了。”
王慎听到脚步声只当是小厮,便也没有昂首。
王慎听着这一字一句,自是笑着点了点头。
她总有一种,如果这根弦断了,那么她也就疯了。
她经常会做梦,梦里有林儒,他站在她的面前,绝望得看着她,问她为甚么要如许对她?也有母亲,她容色惨白得躺在床上,凄厉得诘责她为甚么要揭露她?问她为甚么要因为繁华繁华而丢弃她?乃至另有阿谁与她没有缘分的弟弟,血肉恍惚得连个形都没有,却趴在她的床前,哭哭啼啼得问她为甚么不救他。
此光阴头偏西,外间余晖恰好,透过那快意轩窗打进屋中的时候,照着人的身子都有些暖暖的。不知过了多久,王珺看了一眼棋局,把手中残剩的棋子放进棋篓当中,轻声说道:“您输了。”
王慎看着她点头,脸上的笑意终究分散开来,就连那双眼中也带了些神采,他从一侧取出棋盘置于窗下的软榻上,而后是看着王珺笑说道:“我们好久没有下棋了。”
她也不晓得该说甚么,只能悄悄地听着他缓缓说着之前这些事,手中的棋子挨着他一颗颗下。
“这个,奴倒是不知。”
连枝提及这些的时候,神采另有些不虞,紧跟着是又说道:“前些日子,她不知从谁的口中晓得夫人离家的动静,又哭又笑,说甚么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东西,她却不屑一顾,又说了很多胡话,夜里就起了热。”
周慧心心念念了一辈子,就但愿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享尽繁华繁华,没想到被她嫉恨了一辈子的母亲对这些却看得很淡,说分开便分开,以周慧的性子晓得这些,天然是心有不平、仇恨不已。
“晓得了……”
她走到正院的时候,院子里只要几个婆子做着洒扫的活,看到她过来还委实是愣了下。等回过神来便忙放动手中的家伙什过来存候,王珺也没说甚么,只是朝她们点了点头,而后便打了帘子往里头走去。
当日跟着母亲来家的那些奴婢现在也都跟着母亲走了,父亲喜静,便只留了几个昔日在院中洒扫的婆子,以及两个贴身的小厮,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屋子里除了他的声音便只要棋子碰撞棋盘收回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