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桢俄然想起了甚么:“另有个别例,爹能让他们把赢了的钱吐出来!”
陈迪唉声感喟:“唉,京里派下来几个官观察台州防务,我想他们既然是京里派下来的,就得好好接待。京里的大人们不都爱打麻吊么?我就跟他们打了一个彻夜。谁想到,把爹你给我的五万两银票输了个干清干净不说,还欠了他们两万两银子!打了欠条!”
陈迪心中吃惊不小。如许说来,陈可桢岂不是抓住了全部浙江宦海以及富商们的把柄?!
陈可桢又气又笑。气的是本身的儿子一场赌局就输了五万两银子,还欠了两万内债。笑的是真不晓得严嵩那群人如何想的,让这么个半大孩子做台州的知府。
陈可桢怒道:“你说你小子,小小年纪沾甚么不好,恰好沾上了赌?!唉,就算做了知府也始终还是个孩子啊!十赌九诈,懂不懂?”
还好还好,本身有一个当汉女干的爹,虽说不但彩,可这个爹却有钱的很。不从他身上筹钱从谁身上筹钱?
陈可桢道:“哈哈,好儿子,你是一阵聪明一阵胡涂。胡涂的时候能让人诈赌一夜输掉七万两银子,聪明的时候又能看破你爹我的用心!没错,我也是比来才生出的这个设法。记好了账,就有了这些人的把柄。这些浙江的头面人物受制于我,你爹我不就成了浙江的影子巡抚?在朝廷仕进的时候只是个正六品,现在做个影子巡抚,享用享用正一品的权力也是一件美事。”
“儿子啊,前次说的那批货,苏茂才已经送到了各位江浙阔熟行里。现在钱已经全都收齐了!你爹我净赚七十万两!”陈可桢欢畅的说。
陈迪道:“爹,你真是妙手腕啊,有这东西在手,浙江的官、商两道岂不是都要为你马是瞻?”
那四万五千两银票,仅仅是招募两千兵勇的招募饷。此后还要月饷,要制办军衣、铠甲,要预备军粮。样样都要费钱。
陈可桢走到雅间的后墙边,拿一柄贴身的匕撬下了一块砖头。砖头内里放着一本账册。
陈迪抽泣着说:“一个是兵部职方司主事唐顺之,一个是山西大同卫都批示佥事俞大猷,一个是山东登州卫批示佥事戚继光!”
陈迪猎奇的问陈可桢:“爹,你手里拿的账册是啥?”
陈可桢大笑道:“孩子,这东西不是账册,是无价之宝,是免死铁券,是你爹我的护身符!”
陈迪问陈可桢:“甚么体例?”
当然,台州城内另有他的“父亲”陈可桢。
陈可桢拿出账册问陈迪:“儿子,你倒说说,赢你银子的那些人都叫甚么?”
陈迪一抹眼泪,抱着陈可桢的大腿:“爹,真的么?”
他那里想到,本身的“亲儿子”陈迪,现在满脑筋想的是如何杀了他,抢了他的钱,收了他的账册。
陈可桢取出十二万两银票,递给陈迪:“这钱你可收好了,切不成再拿去打赌耍钱了!此中五万两,你要分给你们台州府衙的众官吏。再有两万两,拿去还赌债。剩下五万两,分次送给严嵩。吃一堑长一智,你就记着爹一句话,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十赌九诈!”
陈可桢问:“如何回事?你破了甚么财?”
陈可桢摸了摸陈迪的脑袋,眼中尽是垂怜。谁让他就这么一个亲儿子呢?为了亲儿子掏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陈可桢固然做了汉女干,可俗话讲虎毒还不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