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冲着孙氏一叩首,含泪哽咽道:“祖母,若太后能承诺素盈要求,待回府以后,还望祖母能为素盈圆过,让祖父、父母、兄弟姐妹都放心。待到素盈出嫁之日……”
太后闻言,双眸猛地一瞪,认当真真的打量了孙氏一番,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皮,寂然之色闪现无疑。
沈素盈轻道:“那又能如何?只好如此了。”
孙氏颤颤道:“你……你……我从藐视着你长大,我如何能不晓得你想甚么?你当真不要祖父祖母了么?你当真不要你父母了么?你当真不要你的孪生哥哥了么?”
孙氏气道:“你当真要……要那么做?”
孙氏一怔,惊诧的望向沈素盈。
太后一怔,讷讷不言。
沈素盈赔笑道:“祖母,这事情不是成了么?”
孙氏道:“恰是,太跋文性真好。”
沈素盈轻道:“当真。”
太后眼神仿佛有些迷离。喃喃道:“药先生……本来是药先生作的啊……这也倒合适她的表情……”
太后缓了缓气,怒容满面道:“梁国夫人,你有何不敢的?想当年你与你夫,为了不让文仲与那青瑶郡主之事有成,可谓构造算尽。终究如愿娶了定国公府的嫡长女。先皇与我虽有不满,却也晓得那青瑶郡主的性子,硬是压下了老庆亲王的怨气,你们也该戴德。可现现在,你们又要旧事重演吗?”
太后道:“你就当真当这皇家内院,是蛇蝎之地?”
沈素盈听了,心中却也不由一动。
太后叹了口气,道:“沈素盈,你当真如此想?”
待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孙氏一把拉住沈素盈的手,带着一丝肝火盯着她,沉声道:“你如何能如此自作主张?可把祖母吓得不轻!”
孙氏气急,却又不知该说甚么。很久,她才喃喃道:“到底是文飞的儿子,一样的一副宁折不弯的骨头。”
孙氏赶快起家跪下道:“臣妇不敢,臣妇只是怕……”
太后轻笑道:“我也不知茹凉的心机,到底在亦风身上,还是亦寻身上。不过我猜想,多数是亦风。亦寻毕竟比茹凉小了半年,比及亦寻到了及冠年纪,茹凉已经快十九岁了,可不能等那么久。不过,此事还得寻机问了她的意义才是。”
太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本宫……我……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看到过你如许的人。你恰是待放的花儿一样的年纪,又是备受宠嬖,又是描述斑斓,另有大好韶华能够享用。莫非……莫非你就当真活够了吗?”
沈素盈一怔,惊奇的望了望太后,才轻道:“回禀太后,素盈纵有再多眷恋,纵有再多韶华,但若至于深不见底的枯井当中,又有甚么能够眷恋的呢?那再多的日子,不过是煎熬罢了。”
太后轻叹道:“这丫头都这么说了,我又怎能不成全她?”
沈素盈点头道:“回禀太后,这便是素盈全数要求。若太后承诺的话,那素盈便是太子妃了。”
这一声惊语,仿佛也惊醒了太后。太后望着沈素盈,眼中也现出震惊之色来。
孙氏颤声道:“臣妇不敢。”
沈素盈持续道:“而太后却又非是平常女子,心智之高,当世当中能与您比拟之人,怕是不敷一手之数。但太后却也落得如此,若换得素盈。待到太后这般年纪,素盈会是甚么模样?素盈……素盈怕是连模样都没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