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钦宗以下,各式相与,然金人灭宋之心已定,废钦宗,胁徽宗,另立屈膝之辈张邦昌为帝,号大楚,尽刮汴梁。
沈素雅跪在父切身边,含泪悄悄的摇了点头,轻道:“我曾多次读过这段汗青,但是在那字里行间的血迹,眼泪,不管如何读,也不会有切身经历过那段汗青的人体味的如此深切。有宋一代,乃是中原当代汗青上最为灿烂的一个王朝,经济、文明皆是中原古文明的独一颠峰。但是,国虽富,却不强,终究……终究落得崖山以后无中国的了局……”
沈清和背对世人,沉默不语。孙氏垂首咬唇,亦早已泪流满面。沈文仲早已跪在地上,双拳紧握,老泪纵横。沈文飞银牙紧咬,紧攥的拳头中竟有血迹滴滴而下。沈奕风亦是跪在父切身边,虎目圆瞪,双目血红,口不能言。其他,落泪者有之,悲忿者有之。
沈素心看向父母,见父母正在有些严峻的望着她。
李氏续道:
沈文仲奇道:“你从何而知?”
沈清和仍未转过身来,哑然道:“素雅,以后的事情,你无妨说说吧。再坏,也不过如此了……”
过了好久,孙氏才道:“方才不是说文仲么?如何俄然又转到雅姐儿和心姐儿身上了?”
李氏向孙氏躬身道:“婆婆,淑韵宿世便对范文正公,便是当今的文仲,非常敬佩。曾有人在岳阳楼前,借《岳阳楼记》的句子感慨,言道‘微斯人,吾谁与归?’说的便是,除了范文正公,另有何人志同道合。在淑韵看来,此言甚是。但淑韵却不知哪来的福分,能嫁给文仲,淑韵甚喜。”
沈素心道:“我先前是不知的,但那次落湖,却与大姐姐一起到了她所来自的阿谁期间。”
李氏轻道:“庆历新政虽半途而废,但公言‘天赋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实在振聋发聩,令人深省。”说着,望向站在一旁的沈素心,轻道:“就连小素心,也是印象深切呢。”
沈文仲眉头又是一皱,道:“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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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何,凡是这类景况,总有人打搅。
说着,她转向沈素雅,轻道:“雅儿,你且渐渐说。”说着,又看了看沈素心,轻道:“素心,你也一起说吧。你看,你爹娘也正在看着呢。”
李氏轻道:“公公,文飞,文仲当年的原文,乃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但是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天赋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那句虽是登峰造极,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虽对于浅显人,却仍可为原则。”
沈文仲苦笑道:“方才一时冲动,说出宿世的表字。淑韵,看来你素知我平生啊。”
李氏躬身道:“淑韵宿世,一个浅显闺阁女子罢了。不过,说说也无妨。淑韵宿世,乃山东人氏。家父李格非,乃东坡先生门下。淑韵幼时,便多受父亲熏陶,挚爱诗词。后嫁于密州赵明诚,与夫君志趣相投,日子也还过得不错。但好景不长,北方金国南侵,靖康之役国破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