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朱女人来了。”方妈妈撩起浅绿色夹竹门帘,引朱攸宁进屋。
更何况,现在若父亲一道出来,说不得还要吃一顿排揎的。倒不如不要出来自取其辱。
他们一家三口在外吃了一年的苦,到处受人打压架空,日子宽裕的都快忘了肉味儿,若外祖母真是慈母之心,又为何一年来都对女儿不闻不问?
她没有凑趣奉迎的意义,也没有拒人千里以外的企图,就只是纯真的对白老太太伸谢,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反而让白老太太一时候不知该说甚么。
白老太太想到近些日的事,到底有些脸热,难堪的道:“说这话就外道了。”
是以,朱攸宁的心中,对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冷酷都如明镜普通。
倒是外祖母会直接说留饭,让朱攸宁感遭到不测。
朱攸宁施礼,随即并不筹算给白老太太先开口的机遇,当即道:“外祖母,这段日子母亲住在您府上,承蒙您多照顾,孙女与我父亲都非常感激。再过几日我们便来接母亲归去了,这几天少不得还要滋扰外祖母照顾我母亲,让您多操心了。”
朱攸宁就发明,白家的仆妇认得她的倒是比朱家的要多。
白氏也不肯朱华廷被人排揎,便点点头,转头叮咛方妈妈:“那就劳烦妈妈带着福丫儿出来给她外祖母存候吧,我稍后再归去。”
六舅母见白老太太神采,适时地轻哼了一声,讽刺道:
朱攸宁一想,也就明白了。
前后两个极度的态度,真真是一个大写的“世态炎凉”啊。
二则,方妈妈也非常奇特朱华廷口中的“两位大掌柜”。
杭州知府如许大的官儿,在平头百姓心中那就是“土天子”一样的存在,白老太爷既然认出了鲁知府,鲁知府又肯站出来为她和父亲说话,他必然会感觉迷惑,这会子说不准是出去刺探动静了。
朱华廷从长久的惊奇中回过神,笑着对朱攸宁道:“福丫儿,既然你外祖母叮咛了,你就快去请个安吧,为父在这里等你。两位大掌柜都等着请你的示下呢,约的时候已经快到了。”
见朱攸宁来了。大舅母就先笑着对老太君道:“娘整天心心念念着福丫儿,这不人就来了吗。”
转过量宝阁到了侧间,就看到白老太太盘膝坐在临窗的三围罗汉床上,正戴着圆眼镜儿眯着眼打量手中的荷包花腔。
不管方妈妈如何想,朱攸宁闻言是当即明白了朱华廷的意义。
转过屏风,正对着的一张条案,案上摆布两边各放一个青花瓷瓶,里头插着时新的鲜花,衬墙上挂着的百花图非常应景。
三位表姐也都闲闲的退到一旁或站或坐,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一旁坐在玫瑰椅上的四十出头的大舅母和与白氏春秋相仿的六舅母便也跟着笑。
何况外祖母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反对逼迫白氏再醮给那老鳏夫,只是担忧白氏强行滑胎丢了性命,才暗中保她一命。
朱攸宁心机飞转,实在不过眨眼时候。
不过对于外祖母保住了母亲性命的事,固然那也是外祖母做母亲的表情,朱攸宁也是要感激的。
就是在孙辈当中,白老太爷对她这个外孙女也是捧着的时候多,常常在白家的几个孙女跟前夸奖她懂事灵巧,闹的表姐们都不大喜好她。
但是外祖母并没有。
方妈妈闻言,惊奇的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