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因为他!
况虽不是女孩子却姣美的不像亲生,油嘴滑舌,讨巧卖乖,又是她拿命换来的,天然疼之入骨。
想当初这孩子在肚子里闷得太久,怕是还没出世就断气了,现在借天一条命,活蹦乱跳的,不管如何都是天赐的宝贝。
仅剩的伤药都用尽了,即便是为了大师伙的念想,他也要把人从鬼门关拉返来。
“早知如此,就不该承诺让你出去!”
妻儿命悬一线,他不敢也不能坐等运气的讯断。
世俗以外的人,没得被黄白之物污了眼。
柳时春纹丝不动,停下脚,绷着脸看他装腔作势地呼痛,叽叽歪歪,没一点正形,他毕竟忍无可忍。
但是出了门,他却更加心慌起来。
他撞见了,起先从屋顶遁了,可厥后不知怎的又归去了。
柳时春撂下此话,回身下了楼梯。
咬咬牙,“扑通”单膝落地。
他不是个有本领的男人,幸亏算不上胡涂,只嚎啕了一会儿便戛但是止,用袖子抹了眼泪,踉跄冲出门去。
柳母心中有遗憾,却不敢苛求。
柳家地偏,非论是比来医馆的大夫还是医术最高超的大夫,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请的过来的。内心急得要死,偏脑中一个别例也没有,堂堂一家之主竟像个疯子一样在大街上哭着求救。他求的不是人,而是天!
他惊得双唇颤抖,双腿似灌了铅再也往前迈不动半步,怔了一瞬俄然掩面痛哭起来,自责地直抽本身嘴巴。
柳三长大了,可看着总比同龄人小上一大截,粉雕玉琢的男孩子看着像个六七岁的女娃娃。
如果他没记错,这药,是公子给黑羽卫的应急药。
可柳三,柳母本是要长养在家中的。
柳时春握了握身侧的拳头,面露不忍。
柳家在南楚虽算不上甚么高门大户,却也是极有讲究的人家。柳母夙来信佛,凡事都求个因果启事,想当初连续生下两个儿子,皆是奸刁拆台不循分的主儿,是以到了这第三胎便愈发虔诚起来,只盼佛祖怜悯赐个灵巧可儿的女儿来,孰料天不遂人愿,即便她成日里烧香拜佛,隔三差五地添香油钱,到底是气运不顺,偏第七个月被野猫惊了肚子,孩子难产不说还流血不止。
“吱呀”!门被从内里翻开。
“柳天赐!”
想至此,他眼睛涩得发疼。
黑羽卫的人都比他年纪大些,平素虽都喜幸亏嘴上埋汰他,可真见他忧愁得满屋子打转恨不得扒光了一头毛,倒也至心替他想体例。
他怀揣着母亲身幼灌输的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处在暗卫的身份上,就像一个包藏祸心的叛贼。
时价深夜,柳府灯笼高照鸡飞狗跳,接连请来的接生婆皆是战战兢兢不敢动手,柳老爷等得急了推搡着冲进阁房,一抬眼,见嫡妻躺在血泊当中双目紧阖,安温馨静的,不知死活。
柳时春伸手去扶,毕竟晚了一步。
不是要命的伤都不舍得用的药,现在却拿来救一个陌生人。
因着极难配制,翠箭卫也一样只得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