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那么沉默着对峙了半晌。
颜绾又思疑的高低打量了他几眼，有些不肯定的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顾平。
颜绾顿住，目光下认识错开他的视野，看向了他身后因雾气渐散而更加清楚的湖面，身上本还残存着些凉意，现在却被那星星点点的亮光给遣散了。
若说上一次撞见他醉酒……
旁观的顾平总算松了口气，见两位主子都上了船，他便悄悄退下了。
模糊约约的，她闻声棠观嘲笑了一声。
“殿下，”她疾步走到了棠观身边，有些不放心的抬眼，对上了那幽深却带着温度的视野，“你是不是醉了？”
方才沿着的那条“灯路”现在又规复了原样，一向通向了岸边。
不知是因为云遮月的原因，还是别的，他的眼底俄然变得深不成测，眸中也黑黝黝的透不出甚么亮光。
颜绾哦了一声，湖景看腻了，便转眼盯着棠观的背影瞧。
固然心中已是巨浪滚滚，但已经微醉的肃王殿下却仍然清楚明白这一点。
棠观沉下脸将人拉近，俯头，向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固然殿下状况不对让他有些不放心，不过既然殿下执意不让人跟着，本身起码也不能被发明啊……
本来另有些翘起的唇角也垂垂平了下去。
半晌，他收回视野低垂了眼，牵过了颜绾垂在身侧的手，嘴角乃至呈现了非常纤细的翘起。
一眼扫见了湖畔停着的乌篷船，她挑了挑眉朝那边走畴昔，毫不游移的一脚踏上了船，“如何？是要上船吗？走吧！”
她总感觉本日的棠观非常不对劲啊，莫非她是一小我吗？
“棠观！！”如何老是揪着这一茬不放了呢？！翻旧账很成心机吗？？
见船一向在沿着两边的花灯朝前行，仿佛是有朝向和目标地，并非随便的游湖，颜绾忍不住朝篷外稍稍挪了挪，小声问道。
半晌后，船头传来肃王殿下幽幽的声音。
棠观垂下眼睑，又想起了那尽数埋没在火焰中的画纸，想起了那画纸上一个又一个他从未见过，但却又新鲜非常的颜绾……
起码，颜绾自打嫁入肃王府以来，就未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你们早就了解了？”
见没甚么大碍，才松了松眉，“出来吧。”
“……下去吧。”
但是……
嗯，以是他不能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宣泄在自家王妃身上。
感受会有生命伤害的模样。
“殿下？”
让人抬头一看，便会不由自主将统统事抛到脑后。哪怕心头有再多郁结，在这一眼中，也都化作乌有。
颜绾嘴角微微抽搐，方才见到湖景的欣喜已经全数变成了对棠观的不放心，“殿下，你真的醉了。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这些能够他日再看……可你现在醉了，我得归去给你熬醒酒汤。”
颜绾撇了撇嘴。
听出了那声音里的黯然失落，颜绾心口一紧，“殿下是说杏仁的事吗？实在……那也只是偶合罢了……”
“没有。”辩驳的口气很果断，但没了常日里的威势，反倒像是小孩犟嘴似的。
拓跋陵修？他竟是真的归去找拓跋陵修了？！这么说来，白日里杏仁那一茬还是让他起疑了……
“……当初，当初没细心看过。”
湖面上漂泊着一朵朵莲花灯，泛着温和的光色，跟着舟楫荡开的波纹，也迟缓而分歧的被推向一旁，在山林覆盖的暗影里绽着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