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观勾了勾唇，唇畔的笑意有些自嘲。
“我去见陵修了。”
怼了。
堂堂肃王，现在亲身做船夫，大半夜的往湖中间划？
细心瞧了瞧他特地换上的红衣，瞧了瞧那因没有束冠而四散在身后的墨色长发，只感觉这背影比常日里还要更都雅些。
啧，她如何就这么没用呢_(:3ゝ∠)_
“没有。”
颜绾哦了一声，湖景看腻了，便转眼盯着棠观的背影瞧。
赢了。
湖面上漂泊着一朵朵莲花灯，泛着温和的光色，跟着舟楫荡开的波纹，也迟缓而分歧的被推向一旁，在山林覆盖的暗影里绽着光彩。
“……当初，当初没细心看过。”
船头的棠观闻声了动静，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楫，回身一俯头进了篷内，将颜绾捂着脑袋的手拉了下来，蹙眉看了看。
“殿下，王妃来了……”
他公然是醉了_(:3ゝ∠)_
本身也是醉了才会陪着他混闹吧_(:3ゝ∠)_
终究还是颜绾率先败下了阵，“……算了，你犟你有理！”
肃王殿下一遍又一遍反复安慰着本身，最后……
怼赢了吗？
还是没忍住。
“棠观！！”如何老是揪着这一茬不放了呢？！翻旧账很成心机吗？？
棠观沉默。
半晌，他收回视野低垂了眼，牵过了颜绾垂在身侧的手，嘴角乃至呈现了非常纤细的翘起。
不管是不是偶合，他们了解的三年倒是真的，那些乃至不消言明的小默契也是真的，拓跋陵修对她的在乎更是真的。
颜绾顿住，目光下认识错开他的视野，看向了他身后因雾气渐散而更加清楚的湖面，身上本还残存着些凉意，现在却被那星星点点的亮光给遣散了。
但是，这些与颜绾……又有甚么干系？
不知那里冒出来的乌云将玉轮遮住了，月色一下暗淡了下来。湖面上的灯辉在雾气中更加亮眼，再转头看去，一盏盏花灯仿佛是被甚么连在了一起，跟着水波漂泊泛动，但却始终未曾散开。
固然心中已是巨浪滚滚，但已经微醉的肃王殿下却仍然清楚明白这一点。
一眼扫见了湖畔停着的乌篷船，她挑了挑眉朝那边走畴昔，毫不游移的一脚踏上了船，“如何？是要上船吗？走吧！”
“是……之前的确见过几次……”颜绾定了定神。
“快到了。”棠观降落的嗓音在空荡的湖面上显得格外悠远，透着些难以发觉的醉意，被夜色衬着的昏黄而奥秘。
明月清风。
仿佛还是除夕那日，暗搓搓趴在房顶上偷窥的吧？
颜绾嘴角微微抽搐，方才见到湖景的欣喜已经全数变成了对棠观的不放心，“殿下，你真的醉了。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这么想着，她脚下略微动了动，但是下一刻，那拉着她的手倒是俄然减轻了力道，让她不得已顿在了原地。
起码，颜绾自打嫁入肃王府以来，就未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颜绾愣了愣，又走近了几步，还没到他身边，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再抬眼看向他时，便清楚瞧见那冷峻的面庞现在却染上了微醺的酡红，虽只是浅浅的一层，但对于向来矜持的肃王殿下来讲，却已经很少见了。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棠观背着身，看不见神采，声音也被湖上的夜风吹散了些，变得有些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