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先坐下,听奴婢渐渐同您说。”珍珠颦眉轻叹道,“大老爷也许是不凑手,去王家借了点儿银子……”
“说是十万两。”
贾赦才懒得理睬他,欺身上马缓慢的往荣国府而去,他虽不感觉贾母会心狠到对琏儿动手,却也不得不暗自烦恼,先前忙着筹钱竟是将宝贝儿子给忘了。
当天晚间,卖力盯着东院那头的人吃紧的过来汇报,层层递上去后,由珍珠奉告贾母,贾赦没有归家。
情面这玩意儿,好欠不好还,贾母服膺这一点,将情面看得比甚么都重,赶上事也不等闲开口,只等用在要紧处,千万没想到贾赦会给她玩这一手!
没分寸?如果没分寸倒是好了!贾母一点儿也不担忧贾赦去秦楼楚馆之类的处所厮混,真如果那样,起码申明他规复普通了,至于会不会是以惹来旁人的非议,她反而不在乎。贾赦不就是那样?看到个女人就挪不动脚,贪酒好|色还不堪重用,整日里就晓得溜猫逗狗惹是生非!
保龄侯府史家便是贾母的娘家,不过早在多年前,贾母的双亲便已过世,现在的家主是贾母的远亲弟弟史煦。不过,这回遣人过来问候的则是保龄侯夫人。
贾赦深呼吸一口气,道:“回四贝勒,臣只筹措了七十万两白银,可否再脱期一段光阴?”
荣庆堂里,贾母愁眉不展的捧着一杯菊花茶,她这几天牙龈发肿,甚么都吃不下,晚间还老是梦魇。看了大夫,却说没啥大毛病,只是上火了。
都说前人科学,连家人抱病都不能胡胡说,唯恐给应验了。成果,贾母这般做派。
“去奉告贾赦,就说琏儿不可了,叫他立马回家,晚了怕是见不到琏儿最后一面了。”贾母面色阴沉的道。
上辈子他就孤家寡人一个,这辈子虽说亲人一大堆,却没一个可交心的。幸亏另有个肉团子似的小琏儿,翻看着原主的影象,贾赦愈发等候了。
“荣公贾代善欠银总计八十万两整。”四爷的声音安静如水毫无起伏,倒是自有一股子严肃。
贾赦先前是凭着一股气冲了出去,这会儿歇了有一刻钟,渐渐沉着下来后,想起四爷那些丰功伟绩,当下后怕起来。偏事光临头已没了退路,便干脆将背后的小匣子取下交给那公公,自个儿则老诚恳实的跪了个五体投地。
“大老爷!大老爷您从速回府,琏二爷快、快不可了!!”
跟在背面的赖大微微一怔,忙赶上去大声道:“大老爷您这是……”
“他还活得压抑?!我这老婆子都快叫他给逼死了!!!”贾母气得浑身直颤,如果这会儿贾赦就在她跟前,她必然拿拐柱抽死那混账东西!
“那混账东西现在究竟在哪儿?!”
贾母也不叫起,只冷着脸道:“银子呢?立即把借了亲朋家的银子都还归去!你真的是胆小包天!这类混账事也干得出来!!”
京郊一处庄子里,贾赦正催促庄户育苗,他手头不缺种子,却都未曾育苗,加上庄子之前被他来了个大洗濯,他又是个亲力亲为的性子,便干脆让人略补葺了房舍,简朴打扫一番后住了出来。
“老迈这两日如何了?”
贾母懒得理睬他,只喘着粗气生闷气。
未几会儿,珍珠便走荣庆堂背面的小径,抄近道来到了相距不远的荣禧堂。又半晌后,珍珠行动仓促的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