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猛地反应过来。
自打来到这个世上那日起,她从假想过,她所处的这个社会,会有一日遭受兵祸的时候。
暖轿入了太太的院子就停了下。
稚嫩的童声拉回了林苑的思路。
不仁不义,残暴无道,伤害手足,嗜杀成性。
林苑带着瑞哥下了轿。
感到手内心一暖,她忙低头看去,却见是瑞哥将他手里的小暖炉塞到了她手里。
林苑忍不住想去扶额。她感觉他其他都还好,唯独这点,刚强呆板,几近没有筹议的余地,让她颇感无法。
“若到当时你三嫂还留在长平侯府,只怕……会不免让府上受连累。”陶氏面上落上不忍:“可若不留,她出了长平侯府,就是一个死了。”
“朝中大事,岂容人暗里群情。你今后,不得再说了。”
手上沾满了血,不但有那皇太子的,另有几个皇子、皇孙的。
陶氏摆摆手:“没多大事。”
“太太,我跟瑞哥过来看您了。”进了屋来,林苑就笑着说道。
“自古以来,凡是造反也好,叛逆也罢,总要师出驰名的罢。那镇南王却又以甚么名义来举兵造反?若不义之师,将士可服,民气可服?”
半夜时分,符居敬措置完公事从书房回屋,浑身的风霜。
镇南王怕是早有反心,当初那诈死,不过是策画罢了。
符居敬暖和的面色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
林苑当即认识到,陶氏此次叫她过来,怕是另有事情要与她说。
“太太,这般就不冷了吧?”
林苑摇了点头。
待将房里的下人也都让退下后,陶氏就微微坐直了身材,看向林苑。
说着就看向榻前揣着小手的瑞哥,满目慈爱道:“哟,瑞哥也来了?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是胖了,还是瘦了?”
“安,安!”陶氏喜的嘴都合不拢:“瑞哥当真是招人疼。来,快来外祖母这,这都多长光阴没见了,可想死外祖母喽。”
冷兵器时候的战役是甚么样呢?
“动静可精确?”
不管如何,她也要提早为他谋条后路来。
林苑便坐在他中间,考虑了番,就摸索着轻声道:“今个我去了娘家一趟,传闻了件事,也不知真假。是有关镇南王的事。”
林苑不免心慌意乱。她不敢设想,若镇南王真有反心,那他到底布局了多少年,而朝廷与之正面对上,又有几分掌控。
“三姑奶奶您可算返来了。”周妈叮咛人打伞的时候, 又忙满脸堆笑道:“太太遣人过来问过好几次了, 老早就盼着您呢。”
陶氏伸手点了点她额头,责怪:“谨慎让半子听到,给你挂落吃。”
林苑惊的差点打翻桌上汤碗:“他不是……死了吗?”
林苑强打精力点点头:“成,等我归去问他。您也让父亲莫急着决定,三嫂总归是外嫁女,应连累不到她身上。”
这时候,周妈谨慎翼翼的端来热腾腾的茶汤。
林苑手撑着额头好一会,方能勉强缓了神。
长平侯府三扇并列的乌头门外,看门的保护远远见了符府的马车驶来,赶快将门大敞, 恭恭敬敬的将马车迎进府里。
陶氏点头,抚了抚胸,道:“你父亲与我说的,差不了的。当今尚未对外公布,是怕引发混乱。不过,怕也瞒不了多久的。”
林苑猛地按住桌沿:“圣上要拿杨家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