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何事？我问你，义厚生是如何回事啊？文谦就这么的让人赶出了义厚生了？”赵氏皱着眉问道，随即又没好气的道：“现在这事情全部南京都传遍了，你还瞒着我呀。”
“娘，女儿倒感觉现在如许挺好，咱家也不缺吃不缺穿的，之前文谦忙着义厚生的买卖，不是往两洋跑就是往北地去，两洋和北地，哪个处所是能安生的？每回文谦出门，女儿夜里便总也睡不结壮的，现在他日日落拓。爹也有人陪他吃酒了，女儿这心倒是结壮多了。”贞娘又笑嘻嘻的偎在自家娘亲怀里，闻着娘切身上的皂角香味，很舒畅。
便是义厚生这边，也到了兴衰的关头点了。
贞娘那里敢怠慢，快步上前见礼：“戚大人。”
万历十年的夏季特别的冷，自入冬已来，已下了好几场雪，城门洞处，城门兵每日都要拖些冻僵的尸身去城外的乱葬岗。
贞娘点点头，内心倒是很有些感慨的，公然的，起起伏伏，兴兴衰衰才是商道常态。
随后贞娘又跟赵氏聊了几句，然后回罗宅。
秋风直灌进院落，卷起院中的落叶，拍打在院子的立柱上，赵氏正翻开门，一副要出门的模样，见到贞娘出去，便道：“恰好，我筹办去你那边逛逛呢。”
李墨当今的环境，贞娘是清楚的，别的不说，就光定额费和门摊费就是一笔大的开消，再加上这些年来，李家老一辈的制墨人都退去了，新一辈的制墨人却没有生长起来，现在只要孙文杰在撑着，别的，因着方程两家争斗的短长，一些技术好的技师也被两家挖走。
至于内里的一些真相，贞娘自不会同赵氏说的太清，怕她担忧。
城外冰雪漫天。
一听赵氏说这个，贞娘倒是想起来了，不由的撇嘴。
“娘，何事？”贞娘笑眯眯的，一边将抱在怀里的布包放在边上的桌子上。
“又冻死人了。”一边一个年青的城门兵有些不忍的感喟着。老兵扫了地上冻僵尸身一眼，又看了看年青的同业，有些麻痹的眼神无所谓的道：“这年代，那里不死人，北僵鞑子，南海倭寇，山西饥慌，便是一些个土司们也不安份了，便是富庶的南直隶苏浙一带不也是水患不竭……传闻可死了很多人哪。”
如此一来。就更加具了贫富两极，贫者愈贫，富者愈富。
凌晨，大哥的城门兵走下城楼，开城门之际，又看到两具冻僵的尸身。
两人又聊了一些朝中之事，海瑞已被皇上起复，任南京通政司左通政之职。当初因着海瑞不通道理，张居正固然赏识却从不消他，现在皇上对海瑞起复明显也是要借用海瑞之名了。
“你不晓得啊，冯公公叫人告了，传闻抄出来家中金银财定超越宫中的内府库啊，欺君害国，本应处斩，还是皇上念着他奉侍日久，留他一命，发往南京守陵去了。”老年的城门官道。
“好，干。”戚大人利落的举起了酒杯。喝干酒后又问：“对了，传闻你从义厚生退出来了？”
后院的洗墨亭，亭角的飞檐正指着边彼苍虬的梅枝，枯干却有力，跃过飞檐，笔挺的向天涯伸展，带着不平，向上的勃然。
一时候，南京的街面关于义厚生的消算便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