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踌躇了一会儿,毕竟还是道:“这里头倒霉地很,女人金枝玉叶的,万一有邪祟冲撞了女人,奴婢不就是成了那千古罪人了?何况……老太太曾说了的,不准任何人出来……”
崔嘉因只看着那婆子,两颗眼仁儿黑漆漆的,更衬的那对眼睛吵嘴清楚,只是这会儿那婆子倒是没敢奖饰这双妙目,反而双腿战战,不敢昂首。
那婆子见崔嘉因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籍,面上也有些窘然,少不得开口解释道:“曲氏同……同那位女人开端的时候老是闹腾,本来屋里另有几样儿安排,全都被她们砸了个稀烂。”
活腻歪了不成!
方才她但是瞧见了这位九女人眼中的冷意的,那里还敢冒昧!
崔嘉婉本来伏在床边,闻声有人开锁,便往门口那儿看去,崔嘉因出去时透进的激烈的光芒晃的她睁不开眼,好轻易适应了亮光,却又闻声了婆子那番解释。
一张小小的床,床上铺着薄薄的一层褥子,连个帐子也没有,小床边上便是一张瘸了腿的桌子,桌子旁寥落地放着几个杯子,凳子也七歪八倒地倒在地上……
她原就病了,从高高在上衣食无忧的曲三太太沦落到大家喊打的过街老鼠,一个没想开一口气就憋在心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又被关在这么一个鬼处所,叫每天不灵,叫地地不该的,心机再活泛的人也撑不住,当即就病倒了。
还未等崔嘉婉回话,曲氏便见着了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的崔嘉因。
这一番争论天然轰动了躺在床上的曲氏。
崔嘉因适应了一会儿,方才看清里头的陈列。
曲氏同崔嘉婉性喜奢糜,这几年在崔府里养着,垂垂的也养出了骄奢之气,恐怕早就风俗了繁华的糊口。
然后她伸手将落下的发丝拢在耳边,暴露唇边那抹挖苦:“如你所愿了。”
“我说是谁呢,本来是我那金贵的九mm啊。”崔嘉婉语气不善,毫不粉饰面上的讽刺之意:“如何,您本日也朱紫踏贱地吗?来看看我是不是如你所料的一样落魄不堪?”
看惯了“宽广绰罗帏绮栊,郁巍巍画梁雕栋”的繁华斑斓之所,她竟不知崔府另有如许破败的院子。
她只讷讷道:“看朱女人的嘴也太利了些。”
“你既知错,我也不是个不能容人的,今后好好当差也就算是将功折过了。”崔嘉因淡声道,“我要出来看看里头的两位,还请嬷嬷行个便利,给我开个门。”
可曲氏如何会那么轻易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