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嘉因望着黑黢黢的房梁,久久不能入眠。
她问白姝:“你二哥这是如何了?”
很快就到了蒲月十五,郑老太太寿辰的日子。
照着常例,崔府在甘柘寺捐了大笔香油钱,又在云台山下施粥施面,图个喜庆。
原觉得成碧很快便会返来,成果直到亥时正,崔嘉因都筹办睡下了,成碧才来回话。
听雨将崔嘉因的衣服放好,刚筹办退出去的时候,崔嘉因便问了一句:“成碧那里去了?”
“果然无事吗?”崔嘉因问道:“如果有事,也不要在内心憋着,我们主仆多年,只要我能帮的,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崔嘉因好久无声,久到成碧都觉得她不会答复的时候,她却出声了。
“行了,你同伯母忙着去吧,你不消担忧,我那里会同你客气?”白姝笑道,按了按崔嘉因的手,便同母亲落了座儿,同周遭的女人们说谈笑笑,也甚是安闲。
晓得这些,卢氏也没有多说甚么,只请白夫人到座儿略坐会儿。
转过逸秀园的时候,崔嘉因模糊瞧见了一小我影,只一瞬便不见了。
“靖哥儿呢?如何不带他来?”卢氏问道。
因着崔嘉婉的事情,席间的氛围有些许难堪,但有卢氏和崔嘉因决计逗趣,郑老太太表情还算不错,吃完饭以后还多留了她们一会儿。
“你既不肯说,我也未几问了。”崔嘉因盯着闲逛着的珠帘,神采不明。
“行了,你先下去吧。”崔嘉因道。
“女人也太惯着成碧了。”看朱一边解着崔嘉因的衣带,一边抱怨道:“万一惯出了甚么弊端,您找谁哭去?”
所谓家宴也不过就是家里人一块儿坐着吃顿饭说说话罢了,不像宫宴端方烦琐,也不消像去别家做客一样拘束。
卢氏同白夫人说话的时候,白姝也走到了崔嘉因身边,笑着说:“我还没来得及请你去玩,谁知倒先来了你家。”
成碧沉默无语,静了一静,说了一句“奴婢辞职”,便悄悄关上门退下了。
崔嘉因原也不过随口一问,见白姝不想说,便也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白姝厥后也晓得了个中原因,内心略微可惜,又见崔嘉因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也晓得本身二哥同崔嘉因大抵就是“郎有情妾偶然”,断不能成的了。
白夫人刚携着一双后代进门,卢氏便亲身迎了上去。崔嘉因也不得不跟上。
崔嘉因朝白姝那儿望去,适值见着白姝中间的白翊,只见对方冲她一笑,眼神却闪动着不敢看她。崔嘉因感觉奇特,常日白翊也不是个内疚的性子,现在这倒是如何了?
“女人,如果有一天……”她咬了咬唇,还是低声问了出来:“如果有人背弃了您,您会如何做?”
“哪有那么多抱怨的?我惯着她,也惯着你啊。”崔嘉因浑不在乎地笑道,然后又问:“成碧比来如何了?但是出了甚么事儿?比来没如何瞥见她了,见着的那几次,瞧着神采也不大好。但是病了吗?”
“来了来了,都来了。”白夫人笑道:“跟着他父亲在前边呢!你也晓得,现现在,他也比不得翊哥儿安闲了。”
白靖是白夫人的宗子,现在已经十八了,也该是时候熟谙些世叔父执的,交友些人脉,今后宦海上也好多些助力。
“果然无事,不劳女人操心。”成碧声音降落嘶哑,不如昔日灵动动听,现在听来,竟有种迟暮之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