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阆兄弟几个一肚皮的怨毒之气,一声不吭的被军法官拖了出去,一字儿排开摆在了帷幕门口,扒掉了裤子,拎着军棍就狠狠的走了下去。
卢仚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阆等人,‘噗嗤’笑出声来:“我晓得,前锋军团吃了亏,打了败仗,和你们无关……但是诸葛鹂将你们送过来扣问,我如果遵循大胤军律,斩了你们,也是合情公道的。”
“没端方,军中文官,见了统军的主帅,必须跪下施礼,除非有甲胄在身,战事告急时,方可免之……现在并无大战,你们也没有披拂甲胄,为何不跪?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蠢货。”
白阆兄弟几个一脸扭曲的看着卢仚。
卢仚敲了一下公案,淡然道:“别的八位,如何不跪?”
白阆等气得差点吐血。
火焰高温,熏得靠近供坛的乡老遍体大汗。
曾多少时,就在两个月前,他们还能风轻云淡的,随口安排了卢仚这辈子的运气。
诸葛鹂做得很绝。
“你们,另有效呢。”
间隔白日诸葛鹂遇袭之地不到三十里,一座极大的镇子内灯火透明。
一匣子打磨得精美纤薄的白鹿皮。
白阆他们修为都不弱,本能的运起元罡抵消军棍上的力道。
主力军团中军,城防军尉,大将军,柱国,假节钺,挂兵部右侍郎衔儿,出自文教六圣世家之王氏的王璞,正骑着一头通体青色的白斑大马,向身边的军令官发号施令。
大早晨的,镇子里两三万百姓全都头扎红带,拎着灯笼,簇拥着一尊供坛顶礼膜拜,一口大鼎烧得通红,一筐一筐香粉不竭倒进大鼎里,一道青烟冲起来能有几十丈高。
年近五旬,生得高挑、儒雅,肤色微黑,嗓音如金铁撞击,高亢有力的王璞,看着方才军中鹰隼送来的谍报,很不屑的嘲笑着。
他将白阆兄弟九个,整整齐齐的派来了卢仚军中,供卢仚扣问前锋军团被乱民攻击,导致战损惨痛一事。
由兵部和城防军尉府构造,号称总数六百万的平乱雄师主力,现在也已经在半路上。
想到狠处,白阆的神采不由变得狰狞了一些。
青烟环绕,熏得木雕和两尊大汉遍体浓香。
白邛兄弟几个‘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咬着牙,看了看四周环绕的兵将,终究还是老诚恳实的跪了下来。
王璞耷拉着眼皮,眸子里奇光闪动,面色诡异的向身边几名身披重甲,面无神采的魁伟男人看了一眼,然后‘嘿嘿’的笑了起来。
卢仚深思了一阵,将这一匣子白鹿钱交给了随行的守宫监小寺人,让他们登记造册,归进了行军档案——‘某年某月某日,安平州平乱军前锋军团遇袭,丧失多少兵马,向随行监军陆某某贿赂一亿钱’!
“诸葛鹂这个废料。”
“让前军一支马队突前,赶去安平关和诸葛鹂汇合,不要这厮还没到安平州,就被人给拾掇掉了,反而落了本帅的面皮。”
浩浩大荡,充满驰道的平乱军主力军团向着南边飞奔。
小山包下,设下了帷幕、公案,摆上了令旗、灵符,设下了诸般仪仗,四周环抱着无数骄兵悍将。
从高空俯瞰下去,如许大半夜还在闹腾的镇子、村落,在这安平关东面千里范围内,数量何止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