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晓得，他性子倔……”陌辛梓身子瑟瑟颤抖了一下，喃喃两声，随即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辛梓有一不情之请，求神仙姑姑承诺。”
我向师父磕了三个响头，哀告道：“徒儿求师父承诺！”
“那他悔么。”
暖儿走开后，我面前就只剩下陌辛梓一人。
我抬起她的手臂，道：“你先莫要跪我。”
我俄然感觉脚步似有千斤沉重。
小团子道：“溪暖。”他似想起了甚么，又道，“有暖儿在爹爹与娘亲都很暖和。”
很久，师父那边传来一声感喟，轻声道：“弦儿是要执意这么做了么。天君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弦儿可晓得？”
二师兄晓得，我要做甚么，除了二师兄其他九位师兄亦是晓得。他们一向都在哑忍。我也晓得我这是在作孽。但除此以外我别无他法。
他才一岁多啊。
师父喃喃道：“为师何尝不是在作孽。”
小团子再拉我，又一样糯糯道：“姑姑你起来。暖儿顿时要见到爹爹了。”
（四）
我一愣，随后看着他轻声道：“那暖儿先去玩好么？”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喉里的酸涩，给陌辛梓跪了下去。
还不待师父说话，我便毫不踌躇地跪在了地上，道：“徒儿未经师父准允擅自下凡，已将母子二人带回了昆仑山。徒儿恳请师父，带他们一齐去天庭！”
我扶起陌辛梓，道：“你先起来，我便承诺你。”陌辛梓起来了，我又道，“如果要为他舍弃统统呢？”
若一开端我没与大师兄偷偷下界厮混，大师兄便不会赶上凡人女子，也便不会生出这些事来。
陌辛梓手快速一抖，茶壶自手里滑出，清脆一声落在地上，碎了。她垂着视线，声音落寞暗沉，道：“你便是他的小师妹罢，上回辛梓落水还多亏你相救。”
我蹲下身去，笑睨着小团子，他不过一岁风景却已经看得出刻有大师兄的模型。我道：“乖，快过来给姑姑抱抱。”
小团子应了声“好”。
我看着她的背影，内心头不住泛酸，道：“嫂子不消耗事了。”
我站在师父书房门口，作揖道：“师父。”
不一会儿，门悄悄闲逛了两下，暴露了一条门缝。一张稚气白?嫩的小脸俄然自门缝间露了出来，睁着两只吵嘴清楚晶晶闪闪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再也忍不住，将团子捞进怀里抱紧，哭出声来，道：“你还这么小，谅解姑姑对不住你。要暖儿与娘切身处险境来帮姑姑，姑姑不是一个好神仙，不是一个好神仙，”
说着门一翻开，我面前就乖顺地站着一只小团子，两只小臂膀背在前面，小脚有些怯怯地蹭着空中，嘟了嘟嘴，道：“你真是姑姑吗？”
“如果不悔，那便肃除仙籍剔除仙骨，长生永久不得升仙……也长生永久不得与你再相见。”
出了师父的书房，我来到陌辛梓和暖儿安息的处所。
我站在一座素净的园子外，隔着一扇门，各式感到。
我强按捺住心中的苦涩和压抑，道：“晓得，早在七万年前徒儿就已经晓得了。只是大师兄在昆仑山随师父修行了九万年，与徒儿亦是相伴了七万年。徒儿晓得师父不舍，师兄不舍，徒儿更是不舍。若要让徒儿眼睁睁看着大师兄被剔除仙骨投入循环，师父恕罪，徒儿千万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