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二师兄只是将拳头搁于唇畔,悄悄正了两声。他低着眉,唇沿缓缓翘了起来。那两声闷闷的,我听得清楚,绝对有憋笑的颤音!
看着泠染与魑辰身后的众师兄,可贵围作一团,似有似无地冲我投来狠辣辣的目光,我便忍不住垮下一张老脸来。师兄们定是被泠染给吵到了,因而对我很不满。
我道:“好,不包涵面。”
要我真随泠染他们回鬼界了,这群厮还不知要如何欢天喜地,眼下他们内心头就指不定早已经乐翻天了。我万不能让他们得逞。我遂昂首瞅他们,瓮声道:“诚恳说,诸位师兄是不是巴不得我立马归去鬼界?”
看着众师兄飘然拜别,我顿脚跺得呲牙咧嘴脚心疼得一抽一抽。师兄们嘴角皆挂着沛衣师兄临走前、二师兄搁手讳饰时的那般无二的闷骚的贱贱的笑!
我气急攻心,抬腿在地上跺了两脚,道:“沛衣粪球,你嘴巴彻夜要生疮!”我悲忿地看了看众师兄,咬咬牙心一横,又道,“我奉告你们,小师妹还就是不回鬼界了!如何着,要掐么,我先说好不能群掐我一个!”
魑辰哼了一声,道:“本君客气话未几说,神君直接放弥浅回本君鬼界罢。”
我是不会让他们得此机遇如了意!
泠染拉起我的手,道:“当然是情意。弥浅我先跟你说好,七万年已过该放下的便放下,值得与不值得早该看得一清二楚。”
时至本日我不由感慨,风水轮番转嗳。不过泠染七万年未曾返来,连我都想将她呵着护着,更甭提他这个亲哥哥了。
我猜想师父本应是想说,弦儿你好姐妹来了还不快出去号召着让她闭嘴!
只见二师兄冲众位师兄挥挥手,道:“散了罢散了罢,该看书的看书去该昼寝的昼寝去。”他又对我道,“小师妹你还是太嫩了点儿,要想掐架等你再苦修炼个万八千年看能不能掐得赢。小师妹还是诚恳呆在昆仑山好好修炼罢。”
我看看魑辰,那厮昂扬着头,像只高傲的野山鸡。不过实在可贵他竟然情愿与泠染一道来赔罪。
(四)
师父道:“那里。”
这群没心没肺没知己的东西,公然是巴不得我快点走!
我迷惑道:“攥甚么紧?”
想当初我与泠染被某个坑爹男神仙自天上踢下人间时,刚好就赶上了在人间为非作歹的魑辰。我那是第一次见魑辰,感觉他长得一副妖孽模样与泠染有几分类似但就脾气劣枣了些,调戏人间女子好不熟稔。我印象深切得很,彼时泠染一瞧见他小身子就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说话也结巴。厥后泠染几近是聋拉着脑袋被魑辰拎回鬼界的。
我大呼一声:“这架还未掐你们又不是铁定赢了小师妹我还未认输告饶你们笑甚么笑!笑毛线笑!”
二师兄冷眉一横似要答话,俄然沛衣师兄好死不死地插上一句话,道:“小师妹聪明得紧,师兄们的心机都被小师妹给拿捏透了。小师妹一走,昆仑山上没人叽歪没人闹,师兄们内心甭提有多镇静!”
师父淡然道:“弦儿的老友来了便出去看看罢。”
我想了想,道:“是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瞧他们那清一色的蹙眉神情,似我要说一个“是”字他们便要上前来咬我普通。委实没事理啊。
无法师父涵养颇高,连说话神采亦非常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