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神采抽了又抽,毕竟感受没掌控何如得了石之轩,冷哼作罢。
师爷道:“湖面广漠,动静不好通报,几经转手,拖延多日,细算下来,就算我们截住了岳山所乘之船,恐怕也到了武陵地界的沿岸,那但是南陈海军营地的腹心……”
石之轩毫不避讳,直直的看着岳山,面若拈花浅笑,眼神温润。
亲随听闻主子要削发为僧,不由大惊失容,呼的站起来就要开口喝止,却被石之轩摆手阻住,然后拉起船长,柔声道:“痴儿,何为在家,何为削发,朱门大宅是家,寺庙佛堂就不是家了么?
“扑棱棱……咕咕……”
榻上另一人也坐起,白嫩手臂搭在陆鲨肩头,女子般的嗔道:“帮主何必泄气,我们截不住岳山的船,但却截得住他的人呐!”
你既已发慈悲菩提之心,只要跟着本身的心灵感受走,身材力行,终有明心见性,涅槃成佛的一天,在那边修行不是一样?”
可紧接着,他竟垂垂感受本身不时被混乱及苍茫充塞的内心,似被一只温和非常的无形大手悄悄一捞,一撸……
现在床上二人均是一脸慵懒神情,体表泛着些许汗渍,似是方才颠末端一番狠恶活动,若非二人身负上乘武功,在这炎炎夏季恐怕早已汗出如浆……
身为陇西李家的嫡子之一,船长当然是狂信徒,可却深谙佛教义理,极善清谈,一向缠着石之轩辨析禅理。
但是此时五桅布帆顶上所悬旗号,却非南陈或北齐的海军战旗,而是洞庭湖最大的水贼团伙——巴陵帮,帮主陆鲨的‘陆’字旗号。
一个淡灰身影从天涯一头扎下,箭矢般穿透影影绰绰的水雾,轻巧的钻入打头的那艘大舰。
岳山的目光在船长及石之轩之间扫来扫去,噗嗤一声,面露不屑,哼道:“如果你每天拜佛,月月给寺庙捐香油钱,和尚们包管说你身后必然会成佛作祖!”
洞庭湖一处埋没水面,三艘威武大舰成品字形摆列,缓缓驶进。
岳山把脸凑到石之轩面前,似笑非笑的道:“和尚,你看我的面相,算算我该活多少岁,该有几个子嗣?”
乍闻此言,石之轩:“……”悄悄腹诽:你咋不去庙里问佛祖?
明显船长从未学过梵语,可此时却奇异 的听懂了梵语中的奥妙含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奥妙法门,心心相印,见性成佛……”
微波泛动,晨雾满盈。
舱房内响起一个粗暴男声,“门没闩,出去讲……”
眼角余光瞥见此幕,师爷脸颊又抽了抽,暗忖:帮主武功智谋甚么都好,就是这方面的取向让人无语……
船长脸上的孔殷不知何时尽数化为温馨平和,只觉精气神似被一股充满大光亮、大欢乐、大吉利、大福德、大慈悲的云团般的力量轻柔包裹,心头暖暖融融,似有所得,又似无所得,但却再不见了对灭亡以后的莫名惊骇……
展看扫了一眼,师爷懒洋洋的神采立时一振,回身出门,快步来到隔壁,亦是舰舱内最高档最宽广的舱房门前。
眼看二人没有起床的意义,师爷躬身一礼以后,忙不迭转过目光,看向窗口外的湖面,口中禀报导:“帮主,方才收到探子的动静,岳霸刀乘船渡湖,直往武陵而去……”
石之轩脸上适时暴露一丝怠倦之色,缓缓点头,内心但是笑开了:本圣僧可早有先见之明,按照移魂摄心之术,创出这激起禅情意境的精力妙法,足可处理任何信徒的‘疑问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