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后还要仰仗安王府的日子,季云菀忙朝他扬起一个笑容。
季云菀又在被窝里躺了半晌,春桃和春枝出去奉侍她洗漱。用过早膳,窗外细雨仍然绵绵不断,落在青石板上腾起了薄薄雨雾。季云菀写了两张字帖,就倚到软榻上看书,春桃取了针线来,和春枝在一旁做绣活。
季云菀翻开车帘往外瞧,马车停在前次救了祁承的处所,祁承正皱眉看着四周。
“是,女人。”春枝回身去了。
“我陪女人。”瞧着内里的雨不大,春枝放动手里的针线,取了伞具,在屋檐下撑开,两小我踏入了雨中。
沿着青石板曲曲绕绕走了一段,到了湖边的凉亭,季云菀对春枝道:“我口有些渴,你去沏一壶茶过来。”
精密的雨丝打湿了衣裙,季云菀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裙摆,娉娉婷婷踏入西院。杏花被雨打湿掉落了满地,她行至杏花树下,瞧见劈面廊下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高大身影,移开伞,抬起了头。
“女人是想去那里玩耍不成?”春枝猎奇问道。
季云菀点头,体贴问道:“可想起甚么了?”
季云菀含笑点头,眨眨眼睛奥秘道:“我昨晚梦见了爹爹,爹爹说大伯母派了人来接我们回府了。”
第二日一早,季云菀用过早膳,就叮咛春桃和春枝清算行李。
春枝活力地嘲笑,“他们还记得女人?女人来这庄子一年了,除了每月的钱银和送来几个丫环,可曾写手札来问过?现下女人都十四了,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都城还迟迟不派人过来接女人返国公府,我看他们早就不把女人当季家人了!”
春雨看到他们,忙过来施礼道:“女人,公子说想到这里来看看,看能不能想起甚么。”
春桃和春枝面面相觑,春桃踌躇道:“这……梦中说的怎能当真?”
“瞎扯甚么?”春桃低声斥她,“女人是三房的嫡蜜斯,就算不得老太太喜好,那也断断没有不把女人当季家人的事理,耐烦等着,都城老是要派人来接的。”
大伯母是相府嫡蜜斯,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为人端庄慎重又不失峻厉。大伯父脸孔严厉,不拘谈笑。她与大伯父和大伯母见面少,从小就有些怕他们,觉得他们是不把她这个父母归天,又遭老太太不喜的侄女看在眼里的,厥后才垂垂明白,大伯母和大伯父只是大要峻厉,实际上还是很体贴她的。
祁承的目光朝她看过来,一旁的春桃见了,忙扯扯季云菀的衣袖,放下车帘只留了一小条缝,对春雨道:“我们和女人先归去了。”
廊下站的恰是安王世子祁承,上一世她固然应安王妃的约常常出入安王府,但并没有见这位世子几次。她固然救了他,但让堂堂世子在庄子里做杂役,想起来老是有些心虚,加上世子当时和孙国舅之女孙莹莹已有婚约,为数未几的几次见面,她都不敢细心看他的脸。
现在细心一看,春枝说的不错,世子面貌生的极好,表面冷硬俊朗,鼻梁挺直,双目深沉冷冽。听闻他十四岁就去军中历练,不但身材高大,肩背和手臂看起来都要格外宽广有力。
西院有一株杏花树,还是当年修建庄子的时候种下的,几十年来发展的枝干细弱,根深叶茂,每年到了花期满树的杏花灼灼盛开,如胭脂万点,朵朵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