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轻唤,一如往昔那般,亲热宠溺。越没有应对,只单单是看着殿中那尚在襁褓里的孩子,徐行走了畴昔。那孩子肌肤胜雪,眉宇舒淡,睡相灵巧,惹人垂怜。心中升起一抹柔情,他俯下身,谨慎翼翼的伸脱手,轻抚着孩子敬爱的脸颊。
此番话,让高越心头蓦地一颤,不由暗抬眼眸,眼底带着害怕看着本身的父王。这个大燕权力最大的人,单单肃立着,神情悠然,浑身却透着一种微怒的压迫感。
身后传来燕王的声音,待他回身之时,却见早已下入殿中的燕王,正徐行朝他走来。那向来舒朗的眉宇,此时竟然固结了几分愁绪。
烛火渐残,夜尽天明。
听着世人的奖饰,楚服笑意清浅,端庄风雅向众妃称谢,同时,她低垂着眉眼,目光在不经意间流转,去回避着人群中那道问责幽怨的目光。
手足亲兄相像倒也无奇,可连儿时的眉眼都一摸一样,倒是少见。加上那晚在中和宫门外,偶然闻声的她与其侍女之言・・・・・・・・・
“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一起疾步快走,到了中和宫门外,瞧见大门半掩,便排闼徐行走了出来。空庭沉寂,月华如练,秋水微凉。他肃立亭中,瞥见她鹄立在轩窗下的身影,有几分落寞,推开门的那一瞬,他清楚的瞥见了她眼底的回避与慌乱。
现下,就算承认了那晚的罪业又能如何?他们逃不过世俗伦理的监禁,更逃不过宫中那深严的宫规轨制。
“诺。”
东方朔听罢,盯着那幅画卷看了很久,方才道:“远观气势恢宏,眼界开阔,将全部丰都城之景融入画卷,可谓壮观至极,近看画工详确入微,将满城火树银花,张灯结彩倾泻于笔下,就连那夜空中的孔明灯皆形象似真,可谓精美至极,太子殿下这画工,恐怕宫中无人能略比一二。”
燕平宫内,待批阅好奏折时,已是深夜。此时,燕王扶额闭目,正想小憩一时,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本日在中和宫里素妃所说的话。
扶起前来拜见的越儿后,燕王徐行踱到案前,看着纸上画着的点点红梅,悠然道:“越儿笔下,梅花居多,且形状各别,细致似真,每一幅皆能画出冷梅的分歧傲骨,当真是画工了得,宫中恐怕无人能略比一二。”
越仓猝收回目光,垂下眼眸,粉饰着眼底的心虚,回身唤过侧立一旁的吕尚子,低声道:“速去将东寒宫那保藏多年的画卷取来。”
东方朔接命以后,俯身一拜,遂向殿外走去。
“诺。”
“越儿。”仿佛发觉到了他的目光,燕王轻声唤道,神情如常,“可否将那幅画卷取来,与寡人一看?”
“何事?”
“方才没留意,细看倒感觉这小皇子生的倒是和太子小时候一摸一样・・・・・・・・”
“来人,传东方朔。”
燕王回身,定定的看着面前之人,道:“寡人要你去暗查一事。”
秋夜冷寂,梧桐叶落,一片苦楚萧瑟之景。越在殿内跺来跺去,本日在中和宫,群妃们的群情此时还缭绕在耳畔,让他惶恐不安,心中的疑虑更甚。思虑很久,便单独出了东寒宫。
“小皇子何名?”
“这小皇子眉眼和顺,意态舒淡,像极了王后娘娘,他日长成,定是位绝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