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暗浮的宫殿里,秋藤将补药端上来,扶起侧卧床榻的楚服,而后将汤药一口口地喂到她嘴里。赶来的珍妃一进大殿便看到这类景象,不好去叨扰,一行人只得退到殿外去等待。
面对主子的变态,吕尚子心中虽有不解,但还是撑着伞,冒雨向中和宫奔去。
雨水滴答在房檐,狭长的回廊里,蓉儿端着熬好的姜汤,徐行向寝殿走来,当立在门外的她瞧见殿中之景时,手中端着的汤羹不由滑落在地,汤碗摔裂之声在冷寂的夜下显得格外高耸・・・・・・・
自古以来,美人泪,断人肠,皆是能取人道命的胭脂烫。这事理虽懂,但那美人面上的泪眼婆娑,那如同梨花带雨的娇弱,谁又能不去垂怜?偶然候,就义君子平生安好的,只是那楚楚的一双泪目。
“多谢珍妃娘娘挂念,秋藤定当经心极力照顾娘娘。”
越从速俯身一拜,老者见状赶紧将他扶起。
放下那画卷,便单独向殿外走去。
“尚子,你去中和宫外瞧瞧,可有婴儿哭泣的声音?”越沉声叮咛道。
宫中,梨花落尽,杏花已谢,枯藤长出枝叶。一片翠绿翠绿代替了早前姹紫嫣红之景,充满朝气的同时,也未免让宫里人感觉有趣。
春将去,皇城郊野落红一地。郊野乡间的树木,枝叶富强,尚未干枯的花儿装点此中,放眼望去,一片朝气勃发之景。庄稼播种时节已过,阡陌之上,杳无人迹。
在阿谁秋雨连缀的夜,宫墙深院里梧桐叶掉落了一地。王后楚服分娩时,中和宫高低皆忙繁忙碌,端着热水的宫人频繁的收支寝殿。珍妃一行人等在殿外,冷静的祷告着。夜下,燕王孤身冒雨从天井那端走来,正欲进寝殿,却被珍妃上前拦住。
“王后娘娘现下如何了?身子可还适应的了?”宫内狭长的回廊里,珍妃体贴肠问道。
“不敢当,老朽不过戋戋看园之人罢了,现受命把守问梅苑,此乃隆冬时节,非赏梅之时,不知太子殿下来这问梅苑何为?”
“这老朽不知。”发觉到他眸底闪过的那一丝落寞,老者欣喜道:“待本年寒冬梅花盛开之时,董萼女人便会再回这问梅苑。”
此时,问梅苑中早已不见成片的红梅,冬去春来,直至隆冬,苑内一片翠绿的翠绿,那梅花盘曲的枝干,现下已是枝叶富强。
“这是殿下何时画的红梅图?画的可当真是极好。”轩子拿着一幅画卷,感慨道。
夜雨微凉,梧桐落地,秋风萧瑟。中和宫内,一阵婴儿的哭泣声突破了这冷寂的夜。候在殿外的一行人闻声这从寝宫里传来的哭泣声,本来的忧愁刹时荡然无存,暴露舒心的笑,而后,燕王携众妃进入寝殿,看望刚出产完的楚服。
举着伞的吕尚子,欢畅的奔驰在铺满梧桐叶的道上,一起往东寒宫跑去。
“尚且无碍,只是身子衰弱了些。”
恍忽间,越怔怔地点了点头。
夜色沉寂,空庭雨声淅沥,夜风卷起轩窗下的帘子,拂起帷帐。如此苦楚之景。面前含泪的女子,好似带雨的梨花,那滑落的晶莹泪珠,荏弱中带着无穷伤情,让贰心软动容。这么多年来,他岂能不懂久居深宫的每一分孤单,又如何不懂她对他的情义?那所爱非人,求而不得的伤,他不但晓得,且还感同身受。
“越儿来寻一人。”他转过身,看着满目标翠绿,道:“她姓董名萼,乃问梅苑宫女,不知老伯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