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
燕王闻言抬眸,瞧向她身边站着的阿谁少女,那一刻,他微怔。面前这初长成的少女虽稚气未脱,但眸眼之处却像极了楚服,那垂眸间的神态,眼角堆悉的万种情思,皆一一符合,不由让贰心头一颤。
宫内长廊中,两人徐行慢行于此。
“在聊些甚么呢?”
“葭儿?”听此陌生之名,燕王喃声问道,“乃何人?”
待燕王走远后,身后拜别的世人方才起家,又规复了方才玩乐时的欢脱之状,此时,素妃方才瞧着高越,问道:“太子殿下,方才所身教寻儿读书一事,不知殿下・・・・・・・”
高越听罢,神采如常,淡笑道:“当年之事,纵有万般罪业,但王后已被赐死,越儿也被摈除出宫外近三载,当今,越儿被昭返来,身边有葭儿相伴,便已足矣,遂,对于前尘旧事,越儿早已问心无愧,且将统统皆放了下来,但没想到,至今仍未放下,还耿耿于怀的,竟是父王。”
空庭幽寂,湖水微寒,梧桐树影婆娑。四下沉寂无声,燕王徐行行于其间,托着长衫,排闼进了殿中,劈面腐霉潮气之气扑鼻而来。现在,盘桓在这蛛网横结灰尘遍及的废宫,他瞧着眼下的旧物,那紧闭的轩窗,积灰的案台,台上静放着的檀香梳・・・・・・・统统,都无不伤感。
“寻儿尚且年幼,酷好玩乐本应是本性使然,若让他过早的精通诗书,晓得此中之理,恐怕潜移默化间会移了他的脾气,从而勾起伤春怀秋之思,遂越儿便以读书之名将他带入宫中,整天命宫人陪他玩乐,以培养他那敏捷活泼之气。”
“夏禹,你且说说,寡人但是老了?”
话语之间,便闻声水榭绝顶的柳树下传来笑谈之声,两人闻之,皆往那端瞧去。只见湖边翠绿的草地上,越儿高举着纸鸢奔于其间,小寻儿跟在厥后,追逐玩耍,欢笑之声不时的传来,而素妃携着一名少女肃立于一旁,瞧着那玩乐的两人,小声热聊。
“那日,在水榭当中,你竟毫不避讳的带着寻儿于宫苑中同放纸鸢玩乐,而后,又当着大王的面儿与寻儿一副密切无拘之状,当真是叫夫子吓出一身盗汗。”班念烈缓声道。
“迩来春光甚好,父王当真该当多出来逛逛。”
听了此话,燕王笑着道:“寡人原是上了年纪,又整天独坐于燕平宫大殿,看那折子,当真是沉闷非常,本日于外头一逛,倒感觉心中舒坦了很多,对了,你可知克日太子在忙甚?”
瞧着那殿内的和乐之景,班念烈问道:“越儿不是应允过要教小皇子读书识字的么?现下之景,这是在作何?”
“回大王,寻儿日渐生长,到了读书之龄,臣妾见太子博学多才,又与寻儿处的甚好,遂有了让太子教他读书识字之设法,方才便与葭儿以此聊了两句。”
“本日,寡人于长廊水榭中瞧见了越儿带入宫中的少女,那少女唤名葭儿,虽初长成,但眉眼之处却像极了你,楚服啊楚服,你临走之前,是那般的千叮万嘱,要寡人放过越儿,但你可曾想过,越儿是否会放过寡人?现下,寡人已老,而越儿乃大燕国太子,又深得众民百官之心,自行完冠礼以后,他便对寡人这个父王不再心存顾忌,倘若一日,贰心知是寡人赐你他杀,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