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明,靠着墙根坐了一夜的越抬眸,瞧着那昨日忽闯出去的人,见那人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现在正蒲伏于地上,恍若死尸之状。他缓身靠近,伸手谨慎摸索,见另有鼻息,不由暗松了口气,将那人扳正身子拖于墙角的草堆上安设好,而后又四下打量着此破败之屋,终究墙角旮旯处寻得一药罐。
那干裂的嘴唇动了半晌,方才极致衰弱的道出此句。越听罢,心渐平复,遂从承担中翻找出临行时葭儿所赠的干粮递与他。见到吃的,那半死之人惨白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高兴,何如慢伸的手尚未接住那吃食,四周啃食草根之人皆侧目,刹时围拢了过来,猖獗地争抢着那诱人的干粮,越见之心下一惊,赶快后退了几步。极力的推搡,冒死的厮打之间,那半死之人受力蓦地一倾,一头撞在了墙上,顿时没了声气,肮脏的身材滑落于墙根,独独于墙上留了一滩血迹。那群抢食之人涓滴不管不顾,皆蹲于那温热的尸身旁,狼吞虎咽着抢来的食品。
“他就是从都城外的过来的医者,是来为我们除疫疾的。”
“那快去啊,性命可等不得。”听了此话,世人暴躁,呼喊道。
“娘亲――”
“甚么?没药喝了可该如何办?我们岂不是只要死路一条?”
从四方寻到此屋的人见这番气象,吃惊不已,少顷,为首的疫者反应过来,神采欣喜,方指着高越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