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殁了。”
燕王命令,接连三天,全宫高低皆素服素食,以表沉痛之敬,连生前所住的中和宫,都没有派宫人打扫,便将其封闭,皆为了保持楚服生前宫殿原有的模样。
“娘娘说的甚是,可自从这小皇子来到我们宫中,便日夜哭泣不已,恐怕是一时不能接管娘娘。”
宫墙冷寂,夜风吼怒。殿中玉漏的滴水之声,格外清脆,让这个夜显得更是苦楚。
“楚服,谢大王成全。”
“楚服谢过大王。”
宫墙道旁,最后一片梧桐树叶随西风飘落。两个宫人手持长扫,细心的打扫着满地的枯叶。北风渐徐,气温逐降,大燕国的寒冬将至。
一字应允,遂了心愿,带泪的楚服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现在的她,如同一株带雨的梨花,绝美而又带着无穷的苦楚,让民气寒。很久,燕王寂然起家,徐行向殿外走去。秋风微凉,拂起衣袂飘荡。清寒的月光洒进殿内,微光中,那向来高大宽广的身影,现在竟显得甚是落寞。
东寒宫内,天井冷寂。殿中火炉未燃,暖香未浮,一片清冷之景。高越太子披头披发,欣然若失的瑟缩在寝殿的帷帐以后,无笑无泪,连续几天。尚子如何劝哄都毫无用处,又因深知王后病逝的真正启事,不敢冒然禀报任何人,只得看着他日渐自伤蕉萃,日渐自虐肥胖。
“好。”燕王眼底的火光终究燃烧,很久,方沉声道:“你若求摆脱,寡人便成全你。”
“现下,寡人想问你一个题目。”扶起膜拜的楚服,燕王看着她绝美的脸庞,道:“你爱寡人,还是爱越儿?”
霜华殿中,素妃抱着大哭的小皇子高寻,耐烦的哄着,比及那孩子哭累睡着今后,方才将他放在床榻之上,盖好被褥后,徐行走入殿中。
拂晓之时,大燕国的天空乌云覆盖。层层的宫墙深院,皆一片蒙灰。枯树林中,传来乌鸦哀鸣的苦楚之声。
端起清汤,勺子悄悄的搅拌着,很久,素妃道:“来日方长,小皇子总会接管我这个母后的。”
王后楚服的俄然病逝,让众宫人可惜不已。她生前是那样的崇高绝美,虽居高位,却脾气温厚驯良,后宫当中大小事件皆措置的当,让人无不尊亲恋慕,可两月前刚诞下小皇子,竟染上寒疾而逝,让世人感喟之余,也不由感慨起红颜薄命之说。
放下箸筷,素妃顿了很久,方缓声道:“王后娘娘德行高贵,脾气暖和,宫中高低无人不平气,何如刚诞下小皇子便病逝了,实在让人扼腕怜惜,此后我素食方可表其敬意,别的,我入宫虽久,却也久无一儿半女,膝下无依,现在,王后这独留的皇子过继到了我的膝下,这便是对我有恩,仅素缟三日哪能酬谢王后对我的恩典。”
“这便是最好的体例。”楚服看着身边的侍女,很久,低声道:“彻夜这中和宫是如此的幽冷,明日便会白绫高挂,全宫素缟,大家皆知我一进宫便高居后位,身为高贵,却不知这凤冠霞帔与我而言倒是万重桎梏,锁尽我平生欣欢,秋藤,此事不会连累与你,你且去罢,去求得一条活路,今后为我做最后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