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命令,接连三天,全宫高低皆素服素食,以表沉痛之敬,连生前所住的中和宫,都没有派宫人打扫,便将其封闭,皆为了保持楚服生前宫殿原有的模样。
这最后一拜,她将头磕到了地上,收回的响声虽是轻微,但却沉重的扣动的燕王的心。冷寂的大殿,玉漏之声反响。烛火微颤,两人对视。
霜华殿中,素妃抱着大哭的小皇子高寻,耐烦的哄着,比及那孩子哭累睡着今后,方才将他放在床榻之上,盖好被褥后,徐行走入殿中。
当玉漏滴到半夜,秋藤哭泣的声音反响在这清冷的殿中:“娘娘,没有其他的体例了吗?”
宫墙道旁,最后一片梧桐树叶随西风飘落。两个宫人手持长扫,细心的打扫着满地的枯叶。北风渐徐,气温逐降,大燕国的寒冬将至。
“去罢,我累了。”
紧凝着此时落寞的楚服,燕王沉声道:“初见时,惊鸿一面,顷刻情动,而后,寡人便选你入宫,锁你平生,你可曾怨过?恨过?”
“王后娘娘殁了。”
看着主子落寞决然的脸,秋藤虽心中痛极,却也知统统已成定局,只好含泪一拜,沙哑道:“秋藤定会为娘娘做好这最后一事,娘娘・・・・・・・・走好。”
“三日素服素餐令已过,娘娘为何还要身着素缟,食这素餐?”连翘不解的问道。
中和宫内传出的哀嚎,突破了这份初晓的安好。这天,大燕都城,丧钟四起,浑沌沉闷的声声响彻宫殿。宫内高低皆白衣素缟,俯身膜拜。皇城郊野,玩耍玩耍的孩童,闻声这传来的浑沌声响,不自发的哭了起来;陌上田垄中,采挖野菜的百姓,闻见这从皇城传出来的丧钟,皆忙沉痛朝拜。
“自我暨越伦常的那一刻起,每一日,便都是如此想的。”
“楚服谢过大王。”
“担不起,唯有一死,倒也无碍。”
“何事?”
烛油流落,好似离人泪。残蜡燃不到天明便已燃烧。
东寒宫内,天井冷寂。殿中火炉未燃,暖香未浮,一片清冷之景。高越太子披头披发,欣然若失的瑟缩在寝殿的帷帐以后,无笑无泪,连续几天。尚子如何劝哄都毫无用处,又因深知王后病逝的真正启事,不敢冒然禀报任何人,只得看着他日渐自伤蕉萃,日渐自虐肥胖。
案上摆着素食,素妃坐于案前,执筷用膳。皆是素菜清汤,她倒吃的安乐安闲。
“好。”燕王眼底的火光终究燃烧,很久,方沉声道:“你若求摆脱,寡人便成全你。”
半卷残蜡,灯火如豆。孤影斜映,目光流转。案台上放着的汤药在寒夜里冒着白气,楚服目光淡然,神采如常,端起那碗汤药,抬头,一饮而尽。
“我乃将死之人,想求大王最后一事。”
一字应允,遂了心愿,带泪的楚服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现在的她,如同一株带雨的梨花,绝美而又带着无穷的苦楚,让民气寒。很久,燕王寂然起家,徐行向殿外走去。秋风微凉,拂起衣袂飘荡。清寒的月光洒进殿内,微光中,那向来高大宽广的身影,现在竟显得甚是落寞。
眼泪从脸颊滑落,楚服抬开端,看着燕王。微光下,那带泪的脸庞在现在尤其安静,燕王心下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