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现下,寡人想问你一个题目。”扶起膜拜的楚服,燕王看着她绝美的脸庞,道:“你爱寡人,还是爱越儿?”
“娘娘说的甚是,可自从这小皇子来到我们宫中,便日夜哭泣不已,恐怕是一时不能接管娘娘。”
“我身后,求大王放过越儿,他是无辜的。”
宫墙道旁,最后一片梧桐树叶随西风飘落。两个宫人手持长扫,细心的打扫着满地的枯叶。北风渐徐,气温逐降,大燕国的寒冬将至。
这最后一拜,她将头磕到了地上,收回的响声虽是轻微,但却沉重的扣动的燕王的心。冷寂的大殿,玉漏之声反响。烛火微颤,两人对视。
紧凝着此时落寞的楚服,燕王沉声道:“初见时,惊鸿一面,顷刻情动,而后,寡人便选你入宫,锁你平生,你可曾怨过?恨过?”
烛油流落,好似离人泪。残蜡燃不到天明便已燃烧。
月色昏黄,覆盖着大燕王宫。萧萧西风吹来,剪落了梧桐叶。殿阶洒着清寒白月,好似固结了一地的霜华。宫中烛光微颤,一尊孤影静坐轩窗之下。
王后楚服的俄然病逝,让众宫人可惜不已。她生前是那样的崇高绝美,虽居高位,却脾气温厚驯良,后宫当中大小事件皆措置的当,让人无不尊亲恋慕,可两月前刚诞下小皇子,竟染上寒疾而逝,让世人感喟之余,也不由感慨起红颜薄命之说。
拂晓之时,大燕国的天空乌云覆盖。层层的宫墙深院,皆一片蒙灰。枯树林中,传来乌鸦哀鸣的苦楚之声。
“好。”燕王眼底的火光终究燃烧,很久,方沉声道:“你若求摆脱,寡人便成全你。”
“怨有何用,恨有何用,转眼经年,芳华已掷,楚服已非昔日阿谁自在少女,现下,又是如此这般,这平生的欣欢,怕早就因大王那顷刻的情动给就义了,如果当日,我若晓得大燕国国主藏身于陌上梅花林中,我是决然不会去那覆盖着冰雪的郊野骑马。”
“现在,你终究道出了这肺腑之言。”看着今时不再坦白的楚服,燕王眉宇微蹙,痛声道:“可你就算痛恨,也不该与越儿有染,他乃寡人之子,又为大燕国的太子,你为大燕国王后,又曾为他的母后,这所犯的罪业,你们可担得起?”
宫墙冷寂,夜风吼怒。殿中玉漏的滴水之声,格外清脆,让这个夜显得更是苦楚。
“何事?”
“王后娘娘殁了。”
身后传来她的伸谢声,燕王没有转头。殿外,月华如练,空庭冷寂,那鹄立在殿阶前的孤影,暗自神伤了很久,方才拜别。
“我乃将死之人,想求大王最后一事。”
“去罢,我累了。”
楚服面色如常,迎上他的目光,反问道:“大王是爱楚服,还是爱越儿?”
“好。”
“楚服,谢大王成全。”
东寒宫内,天井冷寂。殿中火炉未燃,暖香未浮,一片清冷之景。高越太子披头披发,欣然若失的瑟缩在寝殿的帷帐以后,无笑无泪,连续几天。尚子如何劝哄都毫无用处,又因深知王后病逝的真正启事,不敢冒然禀报任何人,只得看着他日渐自伤蕉萃,日渐自虐肥胖。
一字应允,遂了心愿,带泪的楚服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现在的她,如同一株带雨的梨花,绝美而又带着无穷的苦楚,让民气寒。很久,燕王寂然起家,徐行向殿外走去。秋风微凉,拂起衣袂飘荡。清寒的月光洒进殿内,微光中,那向来高大宽广的身影,现在竟显得甚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