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殿中,素妃抱着大哭的小皇子高寻,耐烦的哄着,比及那孩子哭累睡着今后,方才将他放在床榻之上,盖好被褥后,徐行走入殿中。
空碗落地,收回的响声回荡在清冷的寒殿,久久不散。楚服倒在案台上,双眸轻闭,眉宇舒然,烛光映托着她甜睡的脸庞,绝美非常。
当玉漏滴到半夜,秋藤哭泣的声音反响在这清冷的殿中:“娘娘,没有其他的体例了吗?”
在那问责的目光下,楚服缓声道:“宫墙深院,葬流水落花,如何舍得平生只换顷刻?这清冷的宫殿,太孤单了,每日,自拂晓晨光时起,我便看获得落日西下之景,如此循环来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毫无绝顶,现下,终究可摆脱了。”
东寒宫内,天井冷寂。殿中火炉未燃,暖香未浮,一片清冷之景。高越太子披头披发,欣然若失的瑟缩在寝殿的帷帐以后,无笑无泪,连续几天。尚子如何劝哄都毫无用处,又因深知王后病逝的真正启事,不敢冒然禀报任何人,只得看着他日渐自伤蕉萃,日渐自虐肥胖。
紧凝着此时落寞的楚服,燕王沉声道:“初见时,惊鸿一面,顷刻情动,而后,寡人便选你入宫,锁你平生,你可曾怨过?恨过?”
“为何?为何要这么对待寡人?”低怒的声音压抑着心中的疼痛,燕王紧凝着现在淡然的楚服,想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忏悔,可盯着看了很久,她的脸却安静如昔,冷酷非常。
“王后娘娘殁了。”
回想涌上心头,昔日登高了望,夜下伴读,同放孔明,但旧事迷离,那些浓情密意,终成现下这般,相望无言。
“娘娘・・・・・・・・・。”
端起清汤,勺子悄悄的搅拌着,很久,素妃道:“来日方长,小皇子总会接管我这个母后的。”
“好。”
三天以后,宫人皆还面色沉痛,当职之时也是欣然若失。中和宫殿四周卖力打扫的宫人打扫着路上的枯叶,格外的谨慎细心。
宫墙冷寂,夜风吼怒。殿中玉漏的滴水之声,格外清脆,让这个夜显得更是苦楚。
半卷残蜡,灯火如豆。孤影斜映,目光流转。案台上放着的汤药在寒夜里冒着白气,楚服目光淡然,神采如常,端起那碗汤药,抬头,一饮而尽。
“你当真如许想?”
案上摆着素食,素妃坐于案前,执筷用膳。皆是素菜清汤,她倒吃的安乐安闲。
月色昏黄,覆盖着大燕王宫。萧萧西风吹来,剪落了梧桐叶。殿阶洒着清寒白月,好似固结了一地的霜华。宫中烛光微颤,一尊孤影静坐轩窗之下。
“娘娘说的甚是,可自从这小皇子来到我们宫中,便日夜哭泣不已,恐怕是一时不能接管娘娘。”
“楚服谢过大王。”
看着主子落寞决然的脸,秋藤虽心中痛极,却也知统统已成定局,只好含泪一拜,沙哑道:“秋藤定会为娘娘做好这最后一事,娘娘・・・・・・・・走好。”
很久,没有答复。抑或,在燕王将小皇子交与素妃扶养的那一刻,在他夜下孤身一人踏入中和宫的那一刻,答案已见。
燕王命令,接连三天,全宫高低皆素服素食,以表沉痛之敬,连生前所住的中和宫,都没有派宫人打扫,便将其封闭,皆为了保持楚服生前宫殿原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