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之时,大燕国的天空乌云覆盖。层层的宫墙深院,皆一片蒙灰。枯树林中,传来乌鸦哀鸣的苦楚之声。
“现下,寡人想问你一个题目。”扶起膜拜的楚服,燕王看着她绝美的脸庞,道:“你爱寡人,还是爱越儿?”
烛油流落,好似离人泪。残蜡燃不到天明便已燃烧。
“娘娘说的甚是,可自从这小皇子来到我们宫中,便日夜哭泣不已,恐怕是一时不能接管娘娘。”
“娘娘・・・・・・・・・。”
霜华殿中,素妃抱着大哭的小皇子高寻,耐烦的哄着,比及那孩子哭累睡着今后,方才将他放在床榻之上,盖好被褥后,徐行走入殿中。
“去罢,我累了。”
“何事?”
一字应允,遂了心愿,带泪的楚服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现在的她,如同一株带雨的梨花,绝美而又带着无穷的苦楚,让民气寒。很久,燕王寂然起家,徐行向殿外走去。秋风微凉,拂起衣袂飘荡。清寒的月光洒进殿内,微光中,那向来高大宽广的身影,现在竟显得甚是落寞。
“我乃将死之人,想求大王最后一事。”
“好。”燕王眼底的火光终究燃烧,很久,方沉声道:“你若求摆脱,寡人便成全你。”
“担不起,唯有一死,倒也无碍。”
中和宫内传出的哀嚎,突破了这份初晓的安好。这天,大燕都城,丧钟四起,浑沌沉闷的声声响彻宫殿。宫内高低皆白衣素缟,俯身膜拜。皇城郊野,玩耍玩耍的孩童,闻声这传来的浑沌声响,不自发的哭了起来;陌上田垄中,采挖野菜的百姓,闻见这从皇城传出来的丧钟,皆忙沉痛朝拜。
回想涌上心头,昔日登高了望,夜下伴读,同放孔明,但旧事迷离,那些浓情密意,终成现下这般,相望无言。
清风寒,韶华湮,宿命怨。浮华丽景,皆为过眼烟云,蓦地回顾,一世仿佛梦。
“王后娘娘殁了。”
“为何?为何要这么对待寡人?”低怒的声音压抑着心中的疼痛,燕王紧凝着现在淡然的楚服,想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忏悔,可盯着看了很久,她的脸却安静如昔,冷酷非常。
“娘娘,该用膳了。”侍女连翘低声道。
王后楚服的俄然病逝,让众宫人可惜不已。她生前是那样的崇高绝美,虽居高位,却脾气温厚驯良,后宫当中大小事件皆措置的当,让人无不尊亲恋慕,可两月前刚诞下小皇子,竟染上寒疾而逝,让世人感喟之余,也不由感慨起红颜薄命之说。
案上摆着素食,素妃坐于案前,执筷用膳。皆是素菜清汤,她倒吃的安乐安闲。
宫墙冷寂,夜风吼怒。殿中玉漏的滴水之声,格外清脆,让这个夜显得更是苦楚。
很久,没有答复。抑或,在燕王将小皇子交与素妃扶养的那一刻,在他夜下孤身一人踏入中和宫的那一刻,答案已见。
这最后一拜,她将头磕到了地上,收回的响声虽是轻微,但却沉重的扣动的燕王的心。冷寂的大殿,玉漏之声反响。烛火微颤,两人对视。
“楚服谢过大王。”
“你当真如许想?”
看着主子落寞决然的脸,秋藤虽心中痛极,却也知统统已成定局,只好含泪一拜,沙哑道:“秋藤定会为娘娘做好这最后一事,娘娘・・・・・・・・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