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宫这一年来,虽居于这北方苦寒之地,并于深山当中常见冰雪,但他还从未曾见到过凌寒而开的梅花。念及皇城郊野那曾傲然开放的梅花林,成片赤红梅花映托着白雪,远了望去的极美之景,此时的越轻嗅着那清幽的香气,不由展开了眼眸,念在天气尚早,起家披了大氅,便排闼而出。
瞧着她那孩童般纯真的目光,越唇角带笑,拈起手中的谷米,同她一样轻洒于雪地之上。
“浑话。”越低斥道,“一幅画卷罢了,何来动情之说?”
少女身着赤红大氅,与身侧红梅交相照应,于这遍野的乌黑当中,分外刺眼,那稚气未脱的脸上笑意盈盈,与一群鸟儿相伴玩耍的模样犹似人间精灵。
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只见那层叠交叉的梅花林后,有一处茅舍,被覆雪的修竹所掩映,别有一番冷寂之感。但转念一想,此地虽处深山幽洼,火食罕见,但陋室有红梅相伴,又有一名活泼可儿的女儿,一家人乐享嫡亲,倒也不会过分清寂。想罢,高越一笑,看着面前的少女,道:“方才仪止莽撞,惊走了女人所豢养的鸟儿,还望女人不要介怀。”
另铺一张纸于案前,尚子道:“总之,殿下画甚么都行,唯独不成再画女子。”
不睬会他的赞叹之词,越执笔誊写经籍,缓声道:“尚子,本日在集市上可曾见到别致之事?”
夜色已深,一片冷寂,偶有河岸村庄传来一两声狗吠略显聒噪。山墺板屋当中,灯火如豆,越坐于案前,执笔绘出本日在梅花林偶遇的少女,画中,那女子蹲于雪地,身着的赤红大氅与四周的点点红梅交相辉映,加上身边环绕的些许鸟儿,甚是别致美极。
许是太久未见梅花,现在,瞧着面前之景,越表情大好,下了山坡,拄着拐杖徐行穿越于那红色花海之间。面前的红梅花瓣固结着冰雪,清美非常,那幽冷的香气,于这冰天雪地当中,亦不减免分毫。他醉心抚玩着,唇角不自发的扬起一抹淡笑。
“你是谁啊?”
不知行了多久,也忘怀了门路的远近,鼻尖环抱着的清暗香气让人恍若置身于梅林当中。越不由加快脚步,在上了一个陡坡以后,映入视线的气象,让他便顿觉心旷神怡,
翌日,捡柴返来的途中,那垂于腰侧的香囊坠落于地,越赶快卸下背上的柴火,俯身捡起,只见是配线断裂而至。时隔一年,那过往之事已然逐步被他忘怀,而那伴他摆布的香囊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陈腐,昔日那富丽的光彩已然暗淡,精美的绣纹也脱了线。越蹲于雪地细心打量动手中紧握之物,惭愧之情不由油但是生。
“这画中少女竟有鸟雀相伴,当真是奇了。”
“有·······有········”吕尚子仓猝道,“公子猜猜我在集市赶上谁了?”
此时山中万籁俱寂,风声鸟鸣皆无。小屋门窗紧掩,偶有寒气从门缝中侵入,越毫无知觉,专注于笔下。两个时候以后,经籍誊写结束,但尚子仍未返来,又静听四下皆静,顿觉百无聊赖,便和衣卧于床榻,闭目浅眠小憩。恍忽间,那寒气中仿佛还异化着冷梅的暗香,似有若无,传入鼻尖却又沁民气脾。
听罢,那正在誊写经籍的笔尖突然停止········
屋别传来脚步声,少顷,尚子排闼走了出去,忙在炉火前烤了烤冰冷的手,便将身上沾雪的大氅解了下来。此时,瞧见那案前平铺的画卷,他顺手拿起细心打量着,见那红梅树下的赤衣少女是如此的烂漫活泼,也忍不住夸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