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我影从后门悄悄摸出去，正要潜至末排的空坐位上。
“谁说不是呢，倒是打啊，我们也好长假回家是不”
被全课堂直直盯着，那人不负众望，端方利落的行了个弟子礼，“严先生……”
“你说谁智障？”
“戋戋鄙人，三年没过，已是第四年了。”
她身后那人一副公子打扮，玉肤朱唇，眉眼含情，长发半挽半束，绛紫色锦衣内衫，腰间别着一柄颀长的金玉烟枪。学院服外袍襟带不系，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站在课堂像是走错了处所，让人恨不得立即送他去玉春楼里醉场酒。
“嗬！竟然是徐老迈！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老先生戒尺拍的震天响，“对！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不对，再上一句。”
程千仞还没来得及笑，顾雪绛就拿起桌上新书翻了翻：“如何是这门课？我不是让你选‘摄生养气入门’吗？”
那位同窗的条记公然一字不差：“再上一句是，‘军究竟际根本’这门课的首要程度，远超你们畴昔、将来所学习的任何一门课！’”
初春的午后，浅淡的日光照进学舍，梨花香气混着书卷墨香在氛围中浮游。课堂里东倒西歪坐了七八十人，两人共用一长桌一笔架，又堆着书卷杂物，显得逼仄挨挤，却便利与四邻低声闲谈。长褂老先生在台上踱步，点头晃脑念念有词，伴着微暖东风与温暖阳光，催人入眠。念过三章，就连后门口恼人的野猫也卧下打盹。
“六十。”
“啪！——”老先生一戒尺打在讲台上，烟尘四起，房梁仿佛抖了三抖。
老先生语毕，台下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就像迟迟不肯咽气的病人。其间异化着让人摸不到踪迹的窃保私语。
讲台上的李先生也抛出了类似题目：“我们刚才说到那里了？”
“六个字？你到底识不识字！那门没有功课不查缺勤，年底卷子写名就能过，这门早退一次扣二十，早退还走后门再扣二十！”
只见一马抢先走出去的是一名女门生，凤眼薄唇，高马尾，红发带，身形高挑均匀。被剪裁过的蓝白学院服扎进腰带，杀出极利落的腰线，两把长刀呈“乂”字交叉负于背后，更衬得她气势凌人，不成逼视。
“南山后院程千仞。”
徐冉还在当真地扳着指头算:“如何会，总分一百分，我们此次扣了四十，还剩六十，刚好合格啊。”
十万里外边关烽火四起，大陆要地的南央城仍然风调雨顺，一片承平风景。而教习先生口中天下的挽救者们，正在忙着翘课、对骂、抄功课、插科讥笑，以及问中午吃啥。
“你们三个!干甚么的，给我站住！”
顾雪绛已经说不出话，生无可恋望着窗外。程千仞美意解释道：“你卷面能考满分吗？”
徐冉眨眨大眼：“不能诶……也就是说，我们真的死定啦？”
程千仞坐在两人中间揉揉眉心：“先等等，容我问一句，这门合格多少分？”
满室学子都被他喝醒了，齐刷刷转头向后门看去。
“春波台顾雪绛。”
顾雪绛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是啊，恭喜你啊智障。”
这一年是兴灵二百六十四年，初春。
“上月末东疆驻军传回动静，有百余魔族夜袭边城，烧杀劫夺，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大战一触即发，只叹皇族世家不知众生痛苦，钟鸣鼎食，纸醉金迷！你们本日是学院的学子，明日便是人间的但愿，国度已到了如此境地——江山将倾，风雨飘摇。家之聚散，国之兴亡，尽系于尔等之身!”